造矛盾。
可能讓人和,可能讓人分。
朗因平時各種不靠譜,關鍵時刻,居然靠譜。陳雨不禁想起大學時,一位教授在一堂百人大課上,說過的話,“你們不要成天說這個同學是好人,那個同學是壞人,一個人是好是壞,不到關鍵時刻看不出來,你們能現在自證是好人嗎?不能,沒到關鍵時刻,我也不能,沒到生死存亡,往前一步是自由,往後一步,必須承擔損失的時候。”
陳雨沒有躲閃朗因的手,朗因舀起一勺炒肝,送往她的方向,她自然而然張開嘴,那是朗因用過的勺子,還沾著他的唾液。
他倆終於想起今天雙雙來學校的正題,為了孩子。
陳雨說,不行,我還是要和老師當面談,她又掏出手機,再看一遍張老師有無回訊息,朗因忍不住評點,你昨晚說話太沖了,陳雨解釋,我專門和我姐通了電話,她說,不硬點,這老師以為你好欺負。老師還不瞭解老師?朗因想說什麼,看陳雨的表情,不忍心批評下去,他掃碼付賬,“二十五元?”他震驚道,“老闆,你們最近漲得也太離譜了吧!”老闆應聲而來,辯駁著:“離譜啥,對面茶館,一壺茶258了!現在什麼都貴,市場不好,生意不好做!”“市場不好,也不能逮到一個是一個啊!”朗因氣憤道。
“走吧?”陳雨已經把包背好。
“你去哪兒?回家?我先把你送回去,再去找老趙。”朗因揉揉鼻樑,陳雨遇事就不困,他可不行,還是疲倦的。
“不,我眼皮直跳。”
“左眼,右眼?”經濟壓力大,朗因脫口而出的關心,他期待的眼神分明希望是跳財的左眼。
陳雨眯起眼,仔細等了一會兒,肯定的說,“右眼。”
“右眼?”朗因跺了下腳,“不不不,不要封建迷信,不會再糟糕了,不會了。”
兩人走出豐慶,陳雨站在街頭四顧,豔陽高照,據說是最近最後一個晴天,接下來霧霾橙色預警、大風藍色預警。
“我原來打算上午去見張老師,中午回去休息下,下午看能不能和老方約上。”陳雨邊走邊和朗因嘀咕。
“現在呢?”穿著黑色皮夾克的朗因,捏著車鑰匙,站在衚衕口,猶如機車少年。
不用猶豫了,陳雨的手機不知何時調成最大音量,音樂聲起,把兩人都嚇一跳,來電正是朗甜甜的班主任張老師。
朗甜甜的鼻血流了一地。
早自習,張老師讓郎甜甜上講臺承認錯誤,承認她前一日告訴同學、家長的,關於李陌陽拿刀在她面前比劃的事兒純屬虛構,或者想象,總之沒有發生,不會發生,徹頭徹尾是個謊言。
張老師先是叫郎甜甜所謂的三個目擊證人站起來,她一一對質,是走到學生桌前,逼迫式對質,眼睛對著眼睛,臉對著臉,“你們真的看到了?”“能發誓嗎?”“你們能確定李陌陽是惡意嗎?”“有什麼證據?”
孩子是最勢利、膽小、容易屈服權威的,朗甜甜本來就不是班裡人緣好的孩子,他們很快見風使舵,“沒看清楚”“我也是聽說”“我都是聽朗甜甜說的”“就聽到她尖叫了”……等等等等,目擊證人當場翻供,其他同學看朗甜甜的目光變得像看怪物,“嘖嘖”的責怪聲不絕於耳,朗甜甜一步一鐐銬似的,走向講臺,頭越來越低,《城南舊事》英子式的短髮,髮絲卻夠上肩膀下一寸位置了。
張老師凶神惡煞的問,朗甜甜誠惶誠恐的答。
“是不是想象?”
“不……是。”
“是不是完全沒發生的事?”
“不……沒。”
“抬起頭,看著我。”
“噗……”
朗甜甜鼻涕一把淚一把,不,鼻血一把淚一把,張老師開始還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