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不成,還有下次,這種方式不行,換另一種方式。” 這是陳雨歷經幾個不眠之夜想出的將損失降低到最低,又不違心、違法的最佳方案。
李娜權衡了下,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把陳雨害破產,她沒什麼實際好處,如果陳雨真的找了專業人士,解讀合同,說不定一分錢也拿不回來,那樣,她更難往上面交代,“你把這幾個方案,一起整理發過來,我說了不算,但我可以幫你遞上去。我馬上要直播,今天不能答覆你了。”
“行,那李總,您忙,我先走。”陳雨告辭。
化妝師將李娜領口圍著的黑布脫下,拿起捲髮棒,為她弄頭髮。陳雨把椅子端回房間角落,她沒立刻走,她上下打量李娜。“怎麼?還有事?”李娜閉著眼,感受到關注,又睜開。“李總,待會兒,您是影片直播嗎?”“對,不影片,我化什麼妝?”“我建議你別穿這件上衣,條紋的,待會兒對著鏡頭,會糊。你只要動,觀眾看到的就是動態的條紋,螢幕看起來特別花。看時間長了,還會眼暈,你讓人暈,人就不會停留在直播間。還有其他衣服嗎?”
李娜聞言,一個凌厲的眼神看向助理,“你怎麼沒提醒我?”助理滿口抱歉,一臉倉惶,急吼吼去找衣服。
日常最高強度的腦力加體力勞動是據理力爭。於無聲處,完成一場博弈的陳雨坐在副駕座上,盡顯疲態。但她不能鬆懈,她將訴求、合同的漏洞,編成清單式文件,發給李娜。是兩份清單,第二份,她命名為“直播著裝建議。”“1.避免白色、黑色上鏡,白色反光,黑色吸光。2.建議淺色系,顯乾淨。3.要有一定的露膚度,鏡頭前無冬天,尤其脖子要露出,會顯得人更舒展。4.儘量用有設計感款式的衣服,泡泡袖、一字領、斜肩均可。”
“解決了嗎?”盤踞主駕駛座的郎因問。陳雨不無憂慮,看著前方,“沒那麼容易。但是我決定了,我不會當老賴,正常賠償我接受,想從我這兒多拿走一分錢,也不可能。我現在有信心,沒想象的可怕,也許,一分錢都不用賠。”
“我不是安慰你,護著你,是他們工作有瑕疵,確實怪不著你。”郎因道。
“你這次倒是有進步,讓我意外。擱在過去,你肯定先把我往外面推,卻頂罪,沒想到,有一天,你還能和我一起扛事。”陳雨歪著頭看郎因,她指的是前幾天她告知郎因真情狀時,郎因的回答。
是的,郎因的第一反應仍然是責怪,但很快,他表示,他不離婚,他不會離開這個家,不會離開陳雨母女,因為“我到底是個爺們,不能遇見事,自己先顛吧?”
“我要是這時候和你離婚,回頭別人在甜甜面前提起我,問你爸為啥離開你媽?你讓孩子怎麼說?讓孩子怎麼看我?我一輩子看不起自己。”
郎因平時各種不靠譜,關鍵時刻,居然靠譜。陳雨不禁想起大學時,一位教授在一堂百人大課上,說過的話,“不要成天說這個同學是好人,那個同學是壞人,一個人是好是壞,不到關鍵時刻看不出來,你們現在能自證是好人嗎?不能,沒到關鍵時刻,我也不能,沒到生死存亡,往前一步是自由,往後一步,必須承擔損失的時候。”
當晚,陳雨沒有表態。第二天一早,他們如常生活,郎因做早飯,陳雨送娃上學,陳雨回到家,發現她擱在書桌上的合同被人動過。郎因本科讀的是法律,後來工作中處理過無數份合同、協議,陳雨沒提她之前做的爬梳,是郎因先開口的,“我看過了,合同有問題。”他的意見和陳雨的不謀而合。
家難是道關。是矛盾誕生器,也是矛盾舒緩劑。兩口子坐下來梳理應對方案時,郎因和陳雨坐得近,你一言我一語討論,像合夥人開會,很久沒有過了。陳雨主動約李娜見面,郎因提出陪陳雨同去,陳雨沒拒絕,正如,此刻,郎因問陳雨渴不渴,他擰開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