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架勢,古珍琦馬上要吃虧,她們兩個快速對了個眼神,笑呵呵地從廚房走出來,一人攔住了一個。
葛雲拉扯住陳春的胳膊,勸阻道:"大姑姐,咱們咋說都是一家人,不要鬧得太難看,叫村裡旁人看去,多笑話啊!"
範春拉扯住陳花的胳膊,同一時間,同樣話語勸阻道:"二姑姐,不要鬧得太難看,冷靜,冷靜,村裡一人一張嘴,你不怕她們……"
陳春,陳花,現在哪管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早已處於極度憤怒的狀態,她們只想撕了古珍琦。
看她一下一下地把陳月腦袋,按進餿泔水缸裡,就覺得格外憤怒,想把古珍琦那顆頂著狐媚子臉的頭,死死地也按進去。
最好泡得她整個人,頭上永遠散發著酸臭的味道,人見人嫌。
於是,她們兩人一邊奮力想掙脫開束縛,一邊異口同聲道:"放開,麻利得放開我們,嘴巴說得巴巴的好聽,什麼為我們好,呸,我們看你們就是一夥的!"
葛雲,範春心裡想:當然一夥的,不然跟你們這幾個打秋風的一夥,腦子是被門夾了?驢踢了?進水了?還是摔傻,白痴啦?
呵,放開你們,做夢,那是不可能的!
面上卻和顏悅色地繼續勸阻著,葛雲率先開口:"大姑姐,二姑姐,你們不要把事情鬧大了,要不咱們誰的臉上都無光!"
範春直白道:"婆家窮,受苛待,總回娘來打秋風,可不是啥光彩的事!"
陳春,陳花聞言,臉色立馬變成了豬肝色,陰沉得可怕,眼底滿是怨毒之色。
"打秋風,說話憑良心,你們的良心被狗吃了嗎?早年鬧旱災,秋黃不接,距離大隊分糧還有半個月,家裡連一粒米都沒有了,山上地皮被扒,樹被摘禿,哪哪都搞不到吃的……」
「全家餓得在炕上躺了三天,實在堅持不下去,娘拿當時還只十三歲的我,跟趙虎家換十斤玉米麵,我兩手空空,連一塊手巾都沒有,穿一身補丁摞補丁衣服,就那麼進了趙家門!"
陳春許是太過氣憤,胸口氣得不斷起伏,講到這,眼眶通紅,呼吸有些困難,停頓了下。
繼續道:"沒有我換的那十斤玉米麵,陳家人早死絕了,哪輪得到你們這幾個魑魅魍魎作妖,是老陳家欠我的,我們該拿的!"
陳春說得理直氣壯,彷彿陳家欠了她多大的債一樣,沒有她就沒有陳家,她做的一切合情合理、理所當然!
"大姑姐,你這話就過分了,那會子哪家的姑娘,不是替家裡換了糧的,活著比什麼都重要,也沒見她們一趟趟地回娘來,跟土匪似的劃拉,大包小包往婆家拿的。"
"你給我閉嘴,說這話不喪良心嗎?"
陳花呵斥,氣憤得雙肩一抖一抖的。
"我們三姐妹一天學都沒上,就為了這三個兄弟娶媳婦節省!當初我壓根沒想著那麼早嫁人,全是因為你,當自己天仙呢,彩禮獅子大開口上來就要50元。」
「陳強他被你迷得五迷三道的,說啥都要娶你,娘拗不過,為了給你家湊夠彩禮,硬生生地逼迫我,草草地給我找了個婆家,陳家欠我的,你們欠我的。"
陳花越說越氣憤,對於自己曾經遭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她提一次就怒一次,心裡怨恨娘極了,為了兒子娶媳婦賣女兒。
她怨恨孃家每一個人,打心底認為孃家欠她的,一輩子都還不完,回來拿點東西怎麼了?
怎麼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們可以那麼做,她憑什麼不能?
"放……開……咕嚕,咕嚕嚕,放……賤……救……我……"
就在陳春,陳花陷入到曾經她們最痛苦的那段記憶時,被泔水灌的滿口,滿鼻腔的陳月,發出了,斷斷續續,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