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同名同姓罷了!”
“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就是張良?”
“張良是何等英雄的人物?博浪沙刺秦王,鴻門宴救劉邦,神通廣大,呼風喚雨,哪象你這般貌不驚人?你要冒充為什麼不冒充別人,何必一定要冒充張良?張良是可以隨便冒充的麼!哈哈哈哈……”
張良也大笑起來:“父母生就我這付俗骨凡胎有什麼辦法呢?你到漢營一問就知道了。快去吧!”
獵人又為他生火造飯,端上美味山禽,拿出珍藏的好酒來,忙個不停。平日隨便來了個陌生人,他都要熱情接待,更何況今天是張良駕到。
“你快下去吧,不然天快黑了。”
“不妨事,天黑了我也能摸下山,先生放心!”
獵人走出木屋,張良追出來對他說:“田石,你知道山下瀑布旁的那塊黃石麼?”
“我怎麼會不知道!怎麼樣?”
“我的馬就掛在附近,你騎上快去快回吧!”
“先生好生歇息!”
田石說完,挑上山珍大步流星地下山去了。
張良回到田石的木屋,又好象當年住在烏鷲嶺田仲那間小木屋裡,使他感到分外親切。他換上松明,添旺爐火,爐上的飯和美味的山禽、幹蘑菇,噴出一股股白色的蒸氣,發散出撲鼻的誘人的香氣來。大半天沒有吃飯了,再加上他又爬了這麼高的山路,他飢腸轆轆餓極了。等了一會兒,飯菜都熟了,他嚐了嚐湯,鮮美極了!沒有鹽,他找了找,也不知主人放在哪裡了,沒有關係、剛才品嚐白味,不是一樣的鮮美麼?他盛了一碗湯,倒了半碗酒,獨飲獨酌,慢慢品味。
這些年來,征戰奔波,雖也有吃不上飯的時候,但多數卻是玉盤珍饈,在別人的侍候下生活。今夜自己動手,在這遠離塵世的獵人木屋裡,喝著這種無鹽的白味山雞蘑菇湯,卻別有一番滋味。它有一種甘甜淳香的味道,只有在這高山密林中,才品味得出這種天地間至純、至美的味道來,這也許就是先人所說的“大羹”吧!這種湯喝下肚裡,肺腑頓時清新如洗,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他才開始有所感悟,為什麼那些炙手可熱的在朝者,難以領略到隱逸的甘美?
他吃飽喝足之後,帶著一種好奇和神秘感,想去夜間的林中走走。出門前他心裡還是有些發怵,取下壁上田石的刀來,以防不測。一個絲毫也不懼怕秦始皇和西楚霸王的人,畢竟還是對暗黑林中眼睛閃著綠光的猛獸有些害怕。
人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成了野獸的人。
張良拉開門走出屋外,沉重的木門嘎吱作響,他驚喜得倒吸了一口氣,好大的月亮!
暗黑的林中與明亮的天空,形成極大的反差,幾束銀亮的月光從樹叢的空隙間透射進來,立刻使森林變得格外神秘和迷人。
走出林子來到山岩邊,他抬頭一望,雲翳全然褪盡,穹廬般澄碧的天庭罩在他的頭頂,呈現出令人迷幻的深邃高遠的夢一般的景象。站在這高高的山頂,似乎可以捫星撫月了。
月光抹去了時間的痕跡,深谷幽暗的林叢神秘莫測,風中傳來鬼泣狼嚎般的嗚嗚聲,令他感到不寒而慄。
此時此刻站在這裡,好象人世間沒有發生過春秋五霸與戰國七雄,他雖然沉醉過這種超塵避世的淡泊感,但他還懷著強烈的建功立業的宏圖大志,還不甘心就那般遠離塵世,老死山林。
如今,十多年過去了,一場轟轟烈烈、足以炫耀青史的滅秦之戰和楚漢相爭,已隨著今天上午奠祭那黃土覆蓋的魯公墓而結束了。他已經經歷過人世的大起大落,經歷過威武壯麗的大較量和驚天地泣鬼神的生死搏鬥。未來的日子,還有什麼能與這七八年的金戈鐵馬的戎馬生涯相比的呢?
登上了人生的峰顛,就應當準備下山了;激起了沖天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