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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腦中像被車輪碾過似的,她的思考能力大打折扣。

寺田站起身,掏出手帕擦拭制服上的咖啡漬,繼續指責——

“我早跟總公司反應過,不要讓實習生隨隨便便就進來駕駛艙,你們瞧,一個是空服部的新人,一個是地勤單位的新人,兩個都是菜鳥,現在發生事情,責任又該歸在誰的頭上?”

泰國的地勤妹不服氣地嚷了些什麼,許迎曦聽不真切,她知道該為自己說話,不能莫名其妙就背這個黑鍋,可是最最重要的一點——

今天,無論她多麼努力解釋,把一切說得如何詳細,那個杯蓋的確是她掀開的,無庸置疑,而這個動作已把她自己打入谷底,違反規定就是違反規定,怎麼說都有錯。

“你想說什麼就說。”魏鴻宇近乎逼迫的語氣,灌進她嗡嗡作響的耳中。

“……什、什麼?”她困惑而被動,思緒還在迷宮裡打轉。

一抹怪異的疼痛拉扯著心臟,魏鴻宇發覺,自己生平第一次這麼想抓住一個人的肩膀猛力搖晃。

“你難道沒有話要說嗎?”他在為她著急。體會到這一點,魏鴻宇內心劃過一抹訝然,卻在短短几秒鐘之內便平復下來。對自己的想法和情緒,他向來很能掌控,就算疑惑,也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理出個所以然來。

她覺得呼吸急促起來,要說什麼?能說什麼?

“我、我應該說什麼……”她不知道啊,只知道手背上的刺疼感越來越嚴重,被咖啡燙著了,沒在第一時間處理,她手背上的面板全紅了。

好痛……可是她不哭。

沒什麼好哭的,她已經是踏出社會的成年人,人生百態,冷暖世間,什麼事都可能發生,更何況,這一次她真是有所疏失,多少該負點責任,推卸不了的,就當作……受一次教訓、學一次乖。

對!她不哭。

深深呼吸,她努力地為自己作心理建設,同時感覺到有股莫名的力量牽引,她下意識地尋找魏鴻宇的視線。

兩人對望,她的心猛地一震,不懂他為什麼要用那樣的眼神看她?彷彿藏了許多情緒,教人費疑猜。

這時,座艙長艾蓮達已用無線電聯絡地勤,請他們將登機時間延後,她好不容易擠到最前面來,想與機長和魏鴻宇儘速商量解決之道,卻瞥見許迎曦雙手交抱,想也沒想便嚷了出來——

“要追究責任,多得是時間,她的手八成燙傷了,要趕緊處理。”

魏鴻宇眉心一攏,捺出幾條細紋,注意力轉到許迎曦環抱的雙臂,頓時又驚又怒。

真要倔強到這種程度嗎?不解釋、不喊疼、不掉淚,她個性中好強的因子太過尖銳,早晚要吃大虧。

皮爾斯機長還想繼續追究責任歸屬的問題,可在空中,或者他最大,所有人都必須聽他的,但現在飛機穩穩當當地停在地面上,督導的許可權亦不容忽視,更何況,魏鴻宇還是環航裡的當紅炸子雞。

魏鴻宇掉頭衝著一名空服員說:“聯絡一下外面的地勤,要他們請機師和維修人員過來,先停止其他的例行性檢查,確定駕駛艙裡的機械沒有故障。然後你——”迅速回身,直勾勾的眼神嚇得泰國地勤妹驚跳起來。

“你是LOCAL的地動,我會和你的主管談一談,你現在可以走了。”

“我沒有做什麼!不是我的錯!”地勤妹急得又跺腳又掉眼淚,還用泰語自言自語地不知嚷些什麼。

“GET OUT!”語氣陰沉而凌厲。

地勤妹立刻噤若寒蟬,慘白著臉,邊抽噎邊走出駕駛艙。

許迎曦幾乎要同情起她來了,心想,自己的下場八成好不到哪裡去。

她的適應與學習能力雖強,但面對人性中醜陋的一面,知道歸知道,遇上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