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的灰敗,又開始惶恐不安起來。
他們倆人自然就是五年前墜崖的聆歌和容淵,那日聆歌決然的跳崖,等容淵趕到時,只來的及看見她縱身一躍。
當時他是什麼想頭?沒法子形容,心膽俱裂、五雷轟頂?他說不出來,就是覺得她那一跳自己也跟著心神俱滅了。
或者說他什麼都沒想,因為來不及,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同著她去了。
他在抓住聆歌手腕的一瞬,看見她眼裡的不敢置信和震驚,慢慢化成悲涼的淚,飛落在自己頰邊,讓他覺得沒有任何時候比現在更加滿足。
死了也好,只要和她在一起。
可興許老天還是憐惜他們,那處絕崖下面是一汪深湖,可萬丈懸崖畢竟不是玩笑,若不是容淵用全身將聆歌嚴密的護著,估計這會子她早就見了閻王。
饒是如此,聆歌還是受了重傷,她的五臟六腑差點沒毀了,一口鮮血吐出去,人就再也不行了。容淵當時嚇得魂飛魄散,讓他一起去死可以,可要是眼睜睜的看著她沒了,自己卻還留在這世上,這他做不到!
可從崖邊跳下來的不只是聆歌,容淵也一道而躍,他傷的甚至更重,縱有再多的心思也撐不住昏天暗地的劇痛。他那時抱著聆歌,一遍一遍的喚著她的名字,再到最後,自己也不曉得什麼時候,就這樣抱著她昏死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時就到了這裡,距離那處深湖不遠的龍隱村,是村裡的一對夫婦救了他們,看他們傷成了這個樣子,以為活不成了,可沒成想,剛過了一天,容淵就醒了。
當時因為聆歌傷的太重,容淵沒法子帶她離開,便借宿在此處,日夜的為聆歌療傷,大約過了半個月,聆歌才慢慢醒來,睜開眼睛的一瞬,他們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
容淵笑了,輕輕的撫上聆歌蒼白的容顏,鳳目裡積攢著濃濃的霧氣,只要她醒了,他就能繼續活下去。
“你又被我救了一次,這次要怎麼償還我?”
聆歌虛弱的一笑,靜靜的看著他:“你說呢?”
“陪著我吧,用一生一世的時間。”
“好……”
容淵有些愣怔,陷在過去的回憶中無法回神,還是聆歌微涼的手撫上他的眉宇間,才讓他有所反應。
“怎麼了?”
聆歌不明所以,最近總能看見容淵露出這樣的表情,似悲似傷,不知為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有些害怕。”
“害怕?”
“嗯。”容淵點了點頭,順勢將聆歌擁進懷裡,她很瘦,抱在懷裡讓人心疼“我怕你會離開我。”
“離開你?為什麼這樣說?”聆歌抬起頭,可以看見容淵鳳目裡隱藏的憂慮“出什麼事了?”
容淵有些猶豫,想了半晌才幽幽的說了句:“聆歌,有他的訊息了……”
聆歌渾身巨震,卻並沒有說話。容淵苦笑,抱著聆歌的手又緊了緊:“他當上了皇帝,南辰國是他的天下了。”
她的發頂泛著幽香,令他有些心猿意馬:“他終於做了皇帝……”容淵嘆了口氣“昨兒頒了詔書,現在全天下已經都知曉了,聆歌你是他的——”
“別說了!”聆歌突然低吼一聲,她的聲音透著徹骨的恐懼,好像只要容淵一說出來,眼前的一切就會全部煙消雲散一般。
那個男人無論自己怎麼的想忘記,都存在於自己靈魂的最深處,是恨也好,是愛也罷,她分不清,可只要一想起,她便會痛的生不如死。
這五年間發生了太多的事,即便她和容淵隱居在這樣的偏遠小村,還是會聽到他的訊息,哪怕是一星半點,也足夠駭人。
自從她跳了崖,容淵又跟著“殉情”,樓幽蘭就像瘋了一樣,他再也沒所顧忌,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