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現在還不餓……”
“剛剛你還答應我來著,這會就反悔了?阿珠,把早膳端到這來吧。”
顏珠笑嘻嘻的在聆歌身後規規矩矩的福了個安,響亮的應了一聲‘是’,現在只要誰能勸她們側王妃好好吃飯,她就敬他如神明!
聆歌的早膳很是清淡,因為她在孕著,見不得一點葷腥,所以只是清粥和幾碟小菜,可即便看著這樣素淨,她一瞧見,胃裡下意識的便翻江倒海起來。
剛一皺眉,便見辛夷目不轉睛的瞧著她。她其實還是怕他的,也說不上為什麼,心裡總是帶著一點畏懼和依賴:“你別這麼看我,我吃還不成嘛。”聆歌微微撇了下嘴,拿起瓷勺,猶豫了再三,還是極不情願的將清粥送進嘴裡。
她有些撒嬌的味道,看得辛夷心神一震,有多久了?她沒同自己這樣的親近過,好像日子又回到了回生谷,那些在平淡中滋養出的感情,迷惑的讓人以為可以天長地久。他不著痕跡的心酸著,他才是飛蛾撲火,明知前方是窮途末路,他依然無怨無悔著。
聆歌強壓著胃裡翻湧,乖乖的將一碗清粥全部喝了下去,其它的她是半點都吃不進了。顏珠不安的看了眼辛夷的神色,見他微微的點頭,這才服侍著聆歌漱口淨手。
辛夷見她的臉色微微轉紅,不似剛才那樣蒼白,這才將一顆心放了下來。這個女人他該怎麼辦?一時半刻瞅不見她,她就不懂得照顧好自己,他實在放心不下,突然有一種紫極的心態。
紫極常說自己是老媽子,必須要天天的看顧著自己,他那時嗤之以鼻,半眼也瞧不上他那副碎嘴子的德行。現在這麼一看,果然是近墨者黑,他是有樣學樣,將紫極的本事一點不落的學在了自己身上,非要這樣時時的看顧著聆歌才能放心。
辛夷剛想再說什麼,聆歌突然臉色一變,匆忙的起衝到一棵樹下,扶著樹幹便開始搜腸刮肚的大吐了起來。
“聆歌!”辛夷驚了一跳,急忙跟了過去,見聆歌臉色漲紅,虛弱的整個人往下滑去,他再也顧不得其他,一手將聆歌扶進懷中,一手輕輕的順拍著她的後背“聆歌,堅持一下,過了這段時間就會好了,你是要做孃親的人了,要堅強些……”
聆歌吐得很盡心,扶著樹幹將胃裡的東西吐了個乾淨,直到實在沒有東西可吐了,她才虛弱的直起身子。她現在顧不得什麼儀態了,整個人就像遭了大難一樣靠在辛夷懷裡直打顫。
辛夷急的沒法子,若是能替她受苦,他一定不帶半點含糊,可生孩子這事,他心有餘而力不足,除了萬般的心疼著她,他沒一點法子。
“還難受嗎?”辛夷為她清理了穢物後,這才小心翼翼的扶著她坐到樹蔭下的涼椅中休息。
聆歌搖了搖頭,額際冒著冷汗,整個人看著就像從水裡打撈出來的一般:“要你看笑話了……”
“你同我還說這個做什麼……聆歌。”辛夷嘆了口氣,從懷中掏出帕子細緻的將聆歌額際的汗珠擦拭乾淨“我知道你心裡苦,可你現在懷著身子,萬事都要看開。你心裡的結,只有你自己才能解開,我能為你開萬種藥,卻沒有一記可以解除心病,聆歌……你只能靠自己,你明白嗎?”
聆歌虛弱的一笑,今天不枉她這般的難受,能聽見辛夷說這一場篇子話,她也不白受這罪了:“我現在還有什麼可看不開的呢?”
辛夷皺了皺眉,他不喜歡她這樣逆來順受,像是生無可戀的蹉跎著歲月,她年紀這樣輕,還有那樣漫長的歲月,不應該被這四方的天地困頓一生。
“聆歌……如今這樣的日子,你可曾後悔過嗎?”他還是問出來了,這樣壓在心底的疑惑,生生的折磨著他的每一個日夜,叫他生死不能。
“後悔?”聆歌抬著眼睛,無力的望著蒼茫天際,她也曾問過自己,如果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