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加重,卻忍著,沒有讓眼淚掉出來。
仰首看天,北辰的眼角餘光,不由掃視到了山腰大殿之前,那一池靈魚。
稀稀拉拉的,金黃色的靈魚,在靈池裡面靜靜的遊趟,沒有捲起任何的水花。
一步邁出,北辰反手握住芷蝶柔夷。
兩口玄冰棺,靜靜盛放在大殿中心,流淌著寒氣。
非靈,身著玄門聖女宗服,靜靜立在玄冰棺一側,沉寂無聲,神色間盡是哀思。
非牧、非歌、非木、非獍,帶著第四山的弟子,同樣肅立一旁。
北辰來到,所有弟子,同時行宗門大禮。
北辰無聲,來至玄冰棺前,看著靜靜躺在裡面的非白以及非牧,全身上下,無絲毫生機流轉。
“是誰?”
輕喃的聲音響起,非府等人,第一時間,還沒有回過神來。
當察覺到是北辰在發問的時候,非府緩緩開口道:“怪販妖市、黑劍宗師古陵一絕,北玄宗,玉身境河廣老祖!”
北辰輕輕放開芷蝶的手掌,靠近非白的玄冰棺,揮手開啟了棺蓋。
顫抖著手指,北辰不敢相信,可觸手傳來的冰涼,刺穿了他的心。
無言的痛,難言的傷,北辰肝腸寸斷,卻始終無法將自己悲痛發洩出來,好像有東西,堵在了他的喉頭。
他要仰天長嘯,他要搶地痛哭,他要手刃仇人,他要滅了怪販妖市,他要平了北玄宗,但是,他的情緒,始終沒有爆發,始終沒有崩潰,無形的壓力,壓在他的胸口,讓他喘不過氣的同時,也讓他發洩不得。
山腰大殿之外,破空之聲響起,非莠趕了過來。
見大殿之內,死寂一般的氛圍,非莠無聲來至北辰身邊,一左一右,扶住了芷蝶與北辰。
此時,非靈上前一步,握著北辰的手,從玄冰棺裡面拿了出來。
“他們兩個的玄火,由你來點燃,待會飛仙殿的長老會過來,接他們去玄湖。”
北辰黯然點了點頭,指端一縷玄火浮現,分化為二,一左一右,點在了非白與非牧的玄冰棺之上。
此時,哀音自第四山之外傳來,飛仙殿三位大長老,一身素衣,吟著哀調,踏著祭步而來。
三位大長老之後,是飛仙殿的執事弟子,各自手執白帆,似要接引靈魂歸航。
玄門古禮,死者為大,即便北辰、非靈都在此,但這些長老弟子,並沒有行宗門大禮,而是躬身,請出了非白兩人的玄冰棺。
非府執禮,非靈同行,北辰垂手默走,芷蝶、非莠,一左一右陪著他,後面跟著第四山弟子以及長老。
送靈隊伍,沉默無言,哀音不傳,哀調不吟,只有三位大長老的祭步,踏在南玄宗的道路上,踢踏作響,好似一聲一聲,落在所有人的心頭。
第四山往玄湖的道路上,諸多南玄宗弟子,各自靜立兩旁,垂手送行。
玄湖,南玄宗所有弟子長老的第一個歸宿,在這裡,他們會隨著玄湖,流蕩玄門山水後,進入玄書玉窟。
玄湖上面,清水常年流淌,送故人遠去。
一隊飛仙殿的執事弟子,早已等候在此,靜立肅身。
湖面之上,兩隻竹筏,上面有白色花團,竹筏一端,一盞青銅魂燈,吊在曲折的船舵下,透著綠茵茵的魂光。
祭步踏來,第四山一行人,送棺來到。
葬禮現場,除了水聲、風聲,只有三位大長老的祭步踏地之聲。
玄冰棺停放之後,三位大長老,祭步踏地,聲聲似摧魂,聲聲似泣訴,縈繞在場每一人的心頭。
“烏達……”
“烏達……”
“烏達……”
祭步終止,祭禮開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