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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轉,估計有個一年半載,就能完全康復。這樣的訊息雖說令人振奮,少奶奶燈芯卻死活高興不起來。

一場透雨淅淅瀝瀝下了兩天一夜,正是菜子拔節樹葉瘋綠的好時候,二柺子踩著一路泥濘從南山煤窯回來,趁著夜黑從豁牆翻身進來,看見夜色下立著的正是燈芯,禁不住一陣心熱,一路的睏乏蕩然無存,久渴的心靈彷彿遇見甘霖,只是,腳步遲疑著,不敢往前去。

東家莊地張羅著給二柺子蓋房娶媳婦的舉動雖未能落成現實,但卻深深地影響了二柺子,一向放浪不羈的二柺子從沒考慮過有一天也要討一房媳婦,認認真真過日子,是東家莊地去窯上的那個夜晚,讓他對自身有了個比較清醒的認識。東家莊地走後,關於娶一房媳婦的念頭便在二柺子心裡明晰起來,而且日漸強烈。二柺子以前對女人的概念都是模糊的,混亂的,是跟打鬧起鬨分不開的,現在他必須將她具體,將她落實到一個活生生實在在的人上。這一落實,二柺子心裡就騰地跳出一幕。

原來,他心裡竟也是藏著女人的,藏得很隱蔽,很牢,卻也很害怕,那是不該藏卻又偏偏藏了的呀。

二柺子藏著的,竟是下河院少奶奶燈芯!

那個墨黑的夜晚自從走進二柺子心裡,便再也沒能忘掉過。他從黑雞嶺坡下抱起她的那一刻註定了今生他要為這個女人瘋狂。那晚的情景至今仍歷歷在目,以至在以後無數個日夜裡成為焚燒他折磨他煎熬他而又萬萬不能丟棄的美好回憶。轎子重新上路後,二柺子的手很快竄到女人腿上,這本是他的一慣作為,無論抬誰家的新娘,二柺子總能撈到一些便宜。可這次他卻遭到了抵抗,轎子裡的女人像是早有預備,尖利的指甲狠狠挖了他,當下疼得他尖叫一聲,幸虧每次做這事都是拿葷話兒做掩護,轎伕們並不在意。二柺子不甘心,再次把手伸過去,女人這次沒用指甲,換了錐子,錐心的疼痛中他感到手出了血,放嘴上一舔,果然鹹鹹的。狠毒的女人,心裡詛咒,嘴卻唱著曲兒。轎子下山,二柺子心想這趟沒事了,女人不會讓他得逞,懊喪地用力一捶轎杆,恨不得砸爛轎子,抱著女人下山,看她還能躲哪裡去?就在這時候,耳縫裡忽然傳來吱吱吜吜的響,似斷裂的聲音,二柺子正在愣神,忽然有手捉住他,使勁往裡拽。驚訝中覺出是女人的手,興奮得想大叫,女人卻將他的手按在了繩釦上,一摸,綰著的繩釦正在一節節鬆開,轎杆一頭已從繩釦中脫開。二柺子大驚,轎杆一脫開,不但女人會完,他也完了,摔出的女人會連他一起帶向溝谷。

二柺子雙手死死抓住繩釦,驚慌中罵轎伕停下,身後的管家六根卻喝斥著抬快點。一聽管家六根的聲音,二柺子明白了,扣定是他解的,上路時只有他動過轎子,當時還驚異,想太陽從西邊出來了,管家六根都操心起了轎子。沒想他下此毒手。二柺子已顧不了許多,只能拼上命繫繩扣,半個身子鑽轎下,頭頂著女人屁股,那是異常驚險的動作,如果腳下稍有閃失,怕是連叫喊的機會都沒,就永遠地葬身山谷了。可二柺子哪裡能顧得上害怕,猛烈的顛顫中抓住轎杆鬆動的空,整整用了一袋煙的工夫,才用力將繩釦重新系牢。這活兒,也只有他二柺子才能做,換上別人,怕是早見閻王了。等轎子重新顛起來後,全身上下已讓冷汗溼透。

那是驚心動魄的一幕,至今想起來,心還猛跳。女人驚慌中緩過神,牢牢抓住他的手,再也沒鬆開。可二柺子再也沒沾便宜的心思了,手安撫著女人,心卻想管家六根。

那個驚險的夜晚讓二柺子和女人有了一種生死之交,想想管家六根的狠毒,心裡禁不住替女人的將來捏把汗,轎子停門口沒人抱女人下轎時,二柺子幾乎本能地喊出那一聲,掀開簾子的一瞬,驀望見女人期期艾艾一雙眼,那一眼瞬間望進他乾渴的心裡,從此再也丟不開。抱女人躍過火堆的一瞬,女人軟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