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顏懷孕了呢。
前三月,對孕婦和孩子來說都是十分重要的,可這幾天,大家風塵僕僕,日夜趕路,每天吃的都是那些乾糧,以前不知道那是覺得沒什麼,不過現在,哪裡還有讓一個孕婦風餐露宿的道理。
眾人圍在一張圓桌上,一雙眼睛巴巴的抽著夕顏——的肚子,在僵硬的臉上也會忍不住露出笑容,比自己有孩子了還高興。
他們一直跟在夏夜白身邊,幾乎是一路見證了他們的愛情,雖然心裡有些擔憂,不過心裡的喜悅還是蓋過了那點點的擔憂。
夏夜白抱著夕顏,讓她坐在自己的膝蓋上,一隻手在夕顏的腹上輕輕的撫摸著,表情柔和,在昏黃的夕陽了,散發著淡淡的光暈。
他的頭靠在夕顏身上,沉思了好久,抬起頭:“顏顏,你回皇城。”
那聲音,七分的命令,餘下的三分商量卻不是商量,只是不經意流露出的溫柔和戀愛讓那命令變成商量。
夕顏雙手捧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細細的端詳著,指尖劃過,那動作,雜亂無章,沒有半點規律可言,溫熱的氣息噴在上面,簫劍等人看著夕顏,沒有開口,在他們看來,這樣的決定是對的。
“我做夢都想把烏為汗給殺了。”
她說的是實話,每每被噩夢半夜驚醒,她常常是一個人坐在床上看著天一點點變亮,支撐她活下來的信念是,夏夜白,我等你,而每每累的不行的時候,她總是回想起烏為汗那張臉,然後全身就好像被灌注了用不完的力量,繼續奮鬥著前行。
“我知道。”
夏夜白將大腿上的夕顏調轉了方向,眸光堅定,像是一柄不會斷的利刃一般,點了點頭:“你我都是一樣的。”
他們兩個早就是一體,不分彼此,夕顏之所以這樣執著,不過是度日如年的朝夕,心裡難免憤恨,他也想把烏為汗碎屍萬段。
她的人,除了天皇老子,誰都不能碰,可那個烏為汗不但碰了,還讓他們分開了足足一年,這口氣,她如何咽的下去。
“實在不行,我就把烏為汗親自逮到你跟前,由你處置。”
夕顏沒有說話,轉過身,頭趴在夏夜白的肩上,看著門口的位置,湛藍的天空,一眼望不到盡頭,夕顏的眼神像是落在了那碧藍的天空,又像是落在了別的地方。
別過身,指尖劃過夏夜白的臉,其餘的人見狀,悄悄退了下去。
指尖托住夏夜白的臉,夏夜白張口欲說些什麼,夕顏的唇卻快一步貼了上去,只是很隨意的一個吻,沒有任何的情慾,卻有帶著濃濃的眷戀和不捨,分開近一年的時間,相聚才沒多久,現在又要分離了嘛。
該死的烏為汗,若是將來他落在她手上,她一定要將他抽筋扒皮。
“我等你。”
京郊一別,她說的也是這三個字,在別人看來這三個字無足輕重,可只有他們彼此知道這三個字的意義。
戰場兇險,此次一別,不知還要多久才能相聚,不過她等他,一直會等到他回來,若是等不到,她就去找他。
只不過下邊的話,她沒有說,可他的心裡已經明白。
上窮碧落下黃泉,莫夕顏的夏夜白永生永世都不分開。
夕顏牽起夏夜白的手,撫向自己的小腹,那個地方,還是有些平平的,若不是用心感受,幾乎感覺不到那生命的存在,可事實上,他就是存在的。
“還有他。”
夕顏低頭,指著依舊平坦的小腹。
她不是不識大體的人,這是上戰場,而不是去遊玩,她一個孕婦跟去,夏夜白他們肯定會因為自己放慢步伐,而她是絕對不願意成為他們的包袱的,若是他跟上戰場,她也幫不上什麼忙,還不如回去,好讓他免除後顧之憂。
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