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馨安盈盈下拜,那夫人擺手道,
“早讓你不要客氣了,坐下說話吧!”
一旁的小丫頭搬了凳子過來請武馨安坐下,二人攀談起來,武馨安才知曉這家人姓馮,馮家男主人原是去年科舉得中,今年才有吏部派下了差事,卻是去淞江府做個知縣。
武馨安聞聽便笑道,
“小婦人雖說沒有見識,不過在京城裡呆久了,也聽人說了,淞江府乃是富庶之地,去那裡做知縣,想來馮大人必是極得上頭器重的!”
那馮夫人聽得人奉承自家丈夫,雖是展眉一笑,只眉宇間還留著三分憂鬱,嘆道,
“這還沒到地頭,也不知到了那處是何章程呢!”
武馨安笑道,
“大人此去必定鵬程萬里,大展宏圖!”
那馮夫人聞言微微一笑,
“那倒要承你吉言了!”
二人說了會子話,那馮夫人便讓小丫頭阿香送了武馨安進艙房去歇息,這位馮夫人是個好心的,想著武馨安身懷有孕,不忍讓她住那最下頭的艙房,卻是讓阿香帶她去了二層,艙房雖在最尾處,有些窄小,但一個人住已是儘夠了!
武馨安將自己的包袱放進艙房之中,又出去再三謝過那馮夫人,馮夫人卻是微微一笑喃喃道,
“你也不必謝我,有你在,這一路之上我說不得還要快活些呢!”
武馨安不解其意,待到了晚上時她便明白了。
原來這官船上馮夫人是先一步來打頭站的,而那馮縣令卻是晚來一步,上船時已是近天黑,身邊帶著一位容貌豔麗的年輕女子,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兒,男孩子看著約有五六歲,女孩兒三四歲,四人下得馬車,一路行來,看著一家人親親熱熱,笑笑鬧鬧的模樣,武馨安便明白馮夫人為何眉宇之間有揮不去的憂色了!
馮夫人在甲板上接迎四人,先是那一男一女的小孩兒上來行禮,
“母親!”
馮夫人點了點頭,想伸手去摸他們,二人都是一縮頭藏到那年輕女子的身後,那年輕的女子見狀,上前一步草草行了一個禮,
“姐姐!”
馮夫人點了點頭,
“嗯!”
馮夫人這才向夫君行禮,
“夫君!”
馮縣令神情冷漠的點了點頭,目光瞧向了馮夫人身後的武馨安,
“這是何人?”
馮夫人應道,
“這位裴家夫人乃是搭我們的船南下的……”
“哦……”
馮縣令聞言有些不悅的皺起眉頭,只當著武馨安的面卻沒有多說話,領頭進了正堂之中。
武馨安見那馮縣令對自己並不待見,倒也不想去觸人黴頭,當下進去行了行禮說了幾句場面話,便退了出來,留下那一家子在正堂說話了。
官船第二日一早便啟程南下,因著武馨安這麼故意緩了緩時間,倒是令得追出來的人與她兩廂錯開了,又一時無人想到她會搭上官船,便是有得了訊息的錦衣衛沿岸找尋,卻是都沒有留意到這艘官船。
武馨安一路平平安安倒也順風順水,肚子裡的孩子也是十分乖巧,半點兒沒有讓她吃苦頭。
武馨安自家也是守著本份,輕易不到那甲板上去,也不與那馮縣令一家子多行接觸,只那馮夫人路途寂寞倒是時不時讓阿香請了她到自己房中說話,武馨安冷眼旁觀這麼許久,也是知曉了這位馮夫人的苦處。
左右不過就是做大婦的生不出孩子來,夫君又納了新人,新人年輕貌美又會討夫君歡心,生下一兒一女之後已是有後來居止之勢,如今的馮夫人在這家裡除了守著一個正室的名頭,旁的已是甚麼都沒有了!
這樣的情形,依著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