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下頭的話,武弘文是根本不敢想,更不敢說,金八兩與劉重九同他的擔心自然是一樣的,只這時節,肯定是不能再跟著罵了,只能安慰武弘文道,
“武大人放心,安安那丫頭身子底子甚好,又有武功在身,能這麼一路躲過錦衣衛的搜尋,平安到達杭州,那也是她的本事,這個……武大人也不必太過擔心!”
二人的安慰自家都覺著蒼白無力,武弘文如何能不明白,聞言只能苦笑一聲,對二人一拱手道,
“小女任性,倒是累得二位勞心勞力了!”
金八兩擺手道,
“武大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安安那丫頭乃是裴赫的妻子,裴赫又是我的關門弟子,我當他是兒子,安安便是我兒媳婦,說甚麼勞心勞力,都是應當的!”
三人這廂對坐嘆息,如今武馨安都出了海,他們這天高皇帝遠的,便是錦衣衛也是有心無力了,金八兩卻是突然想起來宮裡那位來,言道,
“宮裡那位還不知曉訊息呢,我們一直都是瞞著的,不如去問一問那位可有法子?”
武弘文對宮裡那位雖有耳聞,卻是從未打過交道,聞言問道,
“不知宮裡那位可是肯幫忙?”
金八兩笑道,
“武大人放心,便是別的不看,只說是看在安安的肚子上,那位都要盡心盡力!”
那老太監許是在宮裡呆得久了,又自己是個斷了後的人,對小娃娃那是格外的在意,又他心裡對裴赫那小子甚是滿意,對安安肚子裡的娃娃便加了一個“更”字,若是聽了訊息還不知要如何跳腳呢!
果然他們將訊息傳給了老太監,老太監聞言當時就從自己那搖椅上跳了起來,
“不說是去了青雲觀避暑麼,怎麼跑到杭州去了,還……還出海了?”
小順子也是苦著臉應道,
“老祖宗,說是裴大人在外頭遇險,生死不明,裴夫人擔心夫君便隻身一人跑出去了,她走時躲過了家裡所有人,便是金先生與劉先生二人派了錦衣衛都沒尋回來!”
老太監氣得滿是皺紋的麵皮子直抖,
“都是蠢貨!”
錦衣衛的那幫子小崽子怎麼能逮著那丫頭!
那丫頭看著大大咧咧的,實則最是鬼精鬼靈的,那幫蠢貨怎麼能逮著她?
老太監這廂揹著手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繞得小順子眼都花了,這才停下來一瞪眼,
“你杵在這裡做甚麼,還不快去預備筆墨!”
小順子應聲忙去取來筆墨,老太監提筆刷刷刷便是一通寫,小順子探頭探腦看了半晌,他入宮之後倒是識了些字,便問道,
“老祖宗,您這是給誰寫信呀?”
老太監一翻白眼道,
“幸得老不死親手帶大的幾個崽子,如今都放出去在市舶司裡管著事兒呢,現下正是用得著他們的時候了!”
三十九年那會子,唐順之任淮揚巡撫之時,曾上書求重開市舶司,陛下派了三個身邊人出去,他們在外頭常年與那些海商打交道,這海上的事兒他們最是清楚了,讓他們想法子尋人才是最快的!
老太監這廂寫了三封信,分別送往那了廣東、福建、浙江三處市舶司,
“讓他們用六百里的加急給送出去!”
“是,老祖宗!”
小順子匆匆的出去,老太監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抬頭看了看頭頂的豔陽,嘴裡念念叨叨道,
“希望那臭丫頭能平平安安!”
同樣是豔陽之下,那海面之的行駛的大船之上,武馨安神情愜意的盤坐在,甲板上鋪著的波斯地毯之上,頭頂上雖說陽光灼熱,但有海風吹拂,又藏身在高高揚起的船帆的陰影之下,倒是不覺著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