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冷著臉呵斥道,
“都給老子小心著些,這些東西磕碰不得,更不能搬了個兒,若是弄壞了,剮了你們的皮都賠不起!”
周淮乃是小妾所生的,他親孃姓馮,孃家兄弟好幾個,腦子最靈光的便是這老大馮元,見著妹子得了周通判的寵,便接著這竿子往上爬,弄了一個賭坊賺銀子,與自己的便宜妹夫五五分賬,又藉著這賭坊與漕幫的人搭上了關係,這才能在水道上運貨行走,來來往往的賺些黑心錢。
這一趟馮元的貨是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只能夜裡行船,要想將這些東西神不知鬼不覺的運到杭州城裡,漕幫那處必是要打點到的,饒是如此,一路躲躲藏藏也是晚了一多個時辰才到了碼頭,趙元親自現身監工,看著手下將貨船上的油布給揭開,只見那船上堆了整整齊齊碼了兩層木頭箱子,一幫子壯漢正在四人一組,將箱子給抬到岸上。
武顯榮看了半晌問周淮道,
“那箱子裡頭是甚麼也瞧不著呀?”
那些木頭箱子給釘得嚴嚴實實的,裡頭是甚麼都瞧不著,他們跑過來是瞧人搬箱子的麼?
周淮自然沒想得那般周到,只當過來就能瞧見稀罕玩意兒呢,見狀也有些傻眼了,武顯榮這小孩兒心思來的快,去的也快,見瞧不著東西便想打退堂鼓了,
“騙著我們來瞧,又甚麼也瞧不著,有甚麼意思,我們還是回去吧!”
當下便要起身回去,周淮見被武顯榮小瞧了,自覺丟不起這個臉,想了想拉著他道,
“你別走,我……我們再走近些瞧瞧!”
周淮又拉著武顯榮往前頭走了一段,三人躲到了一棵大樹下,那碼頭明亮,這處黑暗,他們又身景小,離得更近了,碼頭上的人也沒發覺。
只見那些壯漢子搬的木頭箱子,都是有半腰高,有半腰寬,四四方方甚是沉重的樣子,那些漢子很是老實,全程只是吭哧吭哧的搬著,除了周淮舅舅在上頭時不時呵斥幾句,下頭搬東西的漢子沒一人吱聲,整個碼頭只聽著木頭箱子挪動時的咯吱聲,和眾人的喘氣聲兒。
這時節有人過來問道,
“老大,這貨在水道上行了五天五夜,也不知怎麼樣了,我們要不要開啟來瞧瞧?”
馮元想了想道,
“按說漕幫的人做事向來可靠,我們以前都是極信孟天鵬為人,也少有驗貨的,不過這一回的貨與往日不同,還是瞧一瞧為好!”
於是親自取了一支火把,在搬上船的幾個木頭箱子前轉了轉,選定一個指著道,
“就這個甲字的吧!”
當下便有兩個漢子提了撬棍過來,對著那箱子上頭用白漆寫了甲字的木頭箱蓋一陣撬動,武馨安他們三個見得要開箱,立時便激動起來,一起探出腦袋,伸長了脖子,往那燈光明亮處瞅。
卻見得那兩個漢子,小心翼翼將箱蓋撬開,推開箱蓋翻到一旁,馮元舉了火把往裡頭去瞧,又伸出手在裡頭扒拉了幾下,一轉身將手裡的火把給了身邊人,
“拿著!”
身邊的人接過火把,照著馮元彎腰往箱子伸手,再直起身時,馮元的雙手抱著好似是一個人!
“怎麼會是人?”
武馨安大吃一驚,眯著眼使勁兒瞅著,馮元身邊的漢子高高舉著火把,火光之中,武馨安三個就見著那被馮元抱出來的人,看身量不是成年人,身上的衣著應是男子。
待得馮元轉過身來時,手裡的人腦袋一歪,臉轉向了這邊,這下子看清楚了!
果然是個人……約摸有八九歲的小郎君,身子軟軟的癱著,也不知是死是活,三人看得清清楚楚,他的眼是緊緊閉著的,鼻子挺高,嘴唇很薄,眼睫毛又濃又密,跟兩把小刷子一般,即便是隔了一段距離,都能瞧出這小郎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