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身子不爭氣,沿路一直未曾面見過地方官員,如今都到杭州了,再不見一見他們,臣民們豈不是要大大失望了……”
說到這處看了看裴赫道,
“裴赫啊,你即是精通醫術,可是有法子令得朕打起精神,與他們見上一面?”
裴赫忙應道,
“陛下,臣雖精通醫術,但卻比不得太醫院諸位御醫,陛下要想面見百官,可召了御醫前來想法子……”
嘉靖搖頭道,
“那幫子御醫都是不中用的,又一個個嘴巴不嚴實,朕的身子如今這境況,並不想讓外頭的人知曉,朕信得過你,你想法子讓朕打起精神來……”
“這……”
裴赫有些猶豫,嘉靖道,
“你放心,朕即是信你,這身子便將由你處置,但有出了甚麼狀況,朕不會降罪於你的!”
皇帝即是將話說到這處了,裴赫便不能再推脫了,當下忙跪下應道,
“為陛下盡忠臣萬死不辭!”
於是,龍船靠停杭州城外,歇息了一晚之後,皇帝便下旨召見了當地官員,眾官員見得這一回皇帝總算是肯見人了,那是從上到下,一個不落的前來龍船之上見駕。
這一日嘉靖皇帝紅光滿面,精神抖擻,聲如洪鐘,還在龍船之上宴請了百官,席間皇帝甚至還同百官們共飲了三杯酒,眾人面上不顯,私下裡卻是紛紛議論,
“不說是陛下龍體欠安麼,怎得……怎得瞧著沒有半分病態?”
“是呀!是呀!據宮裡傳出的訊息,陛下出京時身子已是不成了,這一路走來從未邁出龍船半步,怎得今晚看來是身體康健,哪裡來的病重?”
眾人議論不說,接下來連著兩日嘉靖皇帝都召見了官員,還有杭州城中的一些鄉紳富豪,待到第三日時又還下船在城裡走動了一番,只他這番出行,街面之上早已打掃乾淨,真正的普通百姓早就被遠遠的趕開,只留下些各府裡派出的家丁僕從,以及錦衣衛的暗哨等等,這百姓來往街道之中,又有沿街叫賣的小販,還有擺攤兒賣貨攤主,便是那沿街的鋪子裡頭,吃飯的食客是全數由這些人假扮的!
嘉靖皇帝坐在馬車之中,也索性演戲演全套,撩開簾子煞有興致的四處觀望,之後挑中了一家酒樓,下車用了一頓飯,親自點了杭州當地的名菜,吃的是連連點頭,甚至還來了興致提筆在那白牆上寫了字,卻是一直玩到了天色漸黑才登車回船。
待回到了馬車之上,嘉靖皇帝便立時雙眼一翻,癱軟在了軟榻之上,
“主子爺!主子爺……這是怎麼了?”
黃錦眼見得嘉靖的臉色,片刻之間就由紅潤變的一片灰敗,雙眼皮向上翻起,鼻息粗短,已是陷入了昏迷之中,那是嚇了一大跳,忙上去扶著嘉靖,轉頭吩咐小太監,
“快快!去叫了裴千戶來!”
小太監下車去叫了裴赫上車,裴赫上來一把脈,
“是藥效過了……”
當下一翻手腕便將自己隨身攜帶的銀針亮了出來,又命黃錦扶了皇帝坐起,舉針便在他的人中、百會、大椎等大穴之上連連施針,他的手法是又快又準,扎完針之後,再連連彈動手指,黃錦眼看著那銀針針尾擺動起一片虛影,不由心頭暗驚,待得裴赫施針完畢,皇帝這才喉嚨裡咯噔一聲,嘴裡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呀……”
一聲,悠悠的轉醒過來,
“主子爺!主子爺……總算是醒過來了!”
黃錦一見大喜,嘉靖轉頭看了看裴赫又看了看黃錦,一聲苦笑,
“朕這是沒撐過麼?”
裴赫應道,
“陛下已是撐過了,此時正在馬車之上……”
嘉靖這才看了看四周,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