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人。
他們的面板都是曬得黝黑,有的赤膊,有的只是在身上套了一件麻背心,已經滲出了黃白的鹽漬。
有人手中還提著礦鎬。
看來是青羊街的礦工。
“你們誰要來看病。”
為首幾人對視了一眼,讓開了路。
只見他們的身後還攙扶著一個男人,身體在他們中稍微顯得壯碩一些,面板的黑色中還透著曬傷的紅色,應當是個相對新來的礦工。
而他的小腿上有一大片的血跡。
路夢這時才注意到,在這群男人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瘦小的女人,她緊緊咬牙攥拳,看著受傷的男人,目光透著擔憂。
路夢讓小霍在地上打了一個簡易露營床,讓這個男人先躺在地上。
“他是怎麼了?”
他一邊掀開這人的褲腿,一邊問。
“阿平他被狗咬了。”一人答道。
“狗?”
路夢心思一動,表面上依舊不露聲色。
“對的,我們在礦場上的時候,不知道怎麼的就有幾隻骨犬撲了過來,阿平上去擋了一下,然後就被咬中了。”
“醫生……您看這能治嗎?”
這個叫阿平的男人小腿上的確有著骨犬的牙印,從上到下被撕開了一大道口子,幾乎露骨,裡面還可以看出一些殘留的黏漿,所幸的是沒有把整塊的肉給撕扯掉。
但對一個普通礦工來說,這也是很嚴重的傷勢。
‘嗯……不是小骨幹的,要比它大。’
路夢伸出手指,看起來是在探察傷口,實際上比了一下牙印的大小。
“我可以試試。”他開口。
“那太好了,謝謝醫生……那我們就先走了。”聽見醫生髮話,幾個人突然忙不迭地跑出了門外。
霍步陽有些不解:“他們幹什麼?”
怎麼跑這麼快。
只剩下那個女子上前,緊緊抓住阿平的手掌,為他緩解痛苦。
“還不是怕最後分擔藥費,”女子有些恨恨地說,“明明都是阿平你趕跑了那幾只骨犬,他們才能跑回來。”
“你也別這樣說,若是不把狗崽子打走,我自己也回不來……他們能抬我回來就算不錯了。”
阿平臉色蒼白,他看著路夢說:“老醫師,你就和我說實話吧,這樣的傷還能不能治。”
一邊的霍步陽從他的眼神裡讀出了絕望。
他頓時想起了自己當時和媽媽的遭遇。
一開始也是這樣受了傷,然後得不到及時的醫治,不斷地惡化。
像他們這種底層人,受了這樣嚴重的傷勢,若是一開始不能靠自己恢復,那越往後就只有死路一條。
如果不是遇到了路大哥……
霍步陽又看了一眼阿平和他身邊的女人。
如果可以,他希望看到這兩個居民能夠好起來,迴歸他們平日裡的生活。
如果再使用那個【醫療模組】的話,應該也是能治好的。
但,少年清楚地知道它的珍貴,雖然以他的立場沒有資格說這種話——他不能讓路夢在這個阿平的身上使用醫療模組。
那可是在關鍵時刻能救路大哥一命的東西。
必須留住。
霍步陽帶著詢問的眼神看向路夢。
路夢微微搖頭。
他也不會在一個外人身上“浪費”寶貴的醫療模組。
但今時不同往日。
醫療模組的定位就是傻瓜式操作。
現在不需要那些東西。
他自己就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