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年走到跟前來,看到石桌上擺著一副下了一半的殘棋:“韻曦剛才跟誰在下棋麼?”
“方才和池瑤在下,不過,她有事走開了。”
文景年抬起頭,看了看她手裡的書,還有桌邊涼了的茶杯,“她是不是走了有一會兒了?”
唐韻曦輕輕嗯了聲,似是若有所思,文景年仔細看了看棋局走勢,不由眼前一亮,“要不,我陪你把這局下完?”說著,已經自動自覺地伸手取了顆白子在手中。
唐韻曦抬眼見她眸光閃爍,已經開始思量的摸樣,唇邊掛起暖暖的笑意,自覺地將手下的白子棋盂遞給她,文景年拂袖坐下,兩人便就著殘局開始對弈起來。
文景年自從少時在秋葉山莊下棋慘敗後,這一年多在宮裡有時間就去向御用的棋師請教,棋藝已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文景年執白,行棋主動,才思敏捷,漸漸把原來略處於劣勢的局面打破,唐韻曦穩紮穩打,後發制人,行棋滴水不漏。高手與高手的較量,步步皆關鍵,越到後面兩人行棋的速度也越發變慢,每下一步,都需要思考一番。
漸漸的太陽西落了,夕陽的餘暉灑在兩個對面而坐的人身上,泛著溫暖怡人的光彩。
立在旁邊伺候的婢女見小姐與對面的公子專注地下著棋,頭也未抬,桌邊的茶沒怎麼喝又涼了,便退下去換了兩杯新的熱茶給兩人端過來,正瞧見對面的公子揚起臉來,對著小姐笑道:“我輸了!”白玉般的容貌,純淨和煦的笑顏,讓婢女不由一怔,臉上刷的燙了起來,低著頭不妨文景年剛好抬起手,“譁”地一聲,地上響起茶杯破碎的聲音。
“呀——”一聲驚呼,婢女抬頭見托盤中的一杯熱茶被打翻在地,而文景年的右手背浮現起銅錢般的紅痕,臉一下由通紅轉為刷白,嚇得轉頭,連聲打顫:“小姐!”
“文竹,快些去後院拿冰塊或涼水過來。”唐韻曦見狀,連忙起身來到文景年身邊,一邊對婢女命令道。
“是!”婢女聽了忙不迭地點頭應道,匆匆便朝院外奔去。
文景年本來還痛得嘶氣,但是看到唐韻曦親自俯下身來,執起她的手不斷吹氣,微涼清冽的輕風拂過她的手背,灼痛似跟著被吹散消失了,望著眼前精緻的眉,微闔的眼,呼吸不自覺地加快,胸間似鼓槌般砰砰直跳……
唐韻曦抬起頭,想說什麼,卻看到文景年目光怔怔地望著她,清澈的眼底,情愫脈脈。
唐韻曦意識到什麼,一下鬆開手,微微側過臉站起身來退了幾步,頰邊似有紅雲一閃而過,“你……先自己吹吹——”
“小姐,冰拿來了!”在氣氛正有些尷尬的時候,婢女帶著冰塊來了,還帶了治燙傷的膏藥和包紮用的繃帶。
文景年將手放在冰塊上敷了一會兒,婢女在唐韻曦的指示下,幫文景年塗好膏藥,可是包紮的過程卻進行地不太順利,婢女又急又怕,只得轉頭求救似地看向自家小姐。
“好了,我來吧。”唐韻曦面上的紅霞已經退去,走上前,微微俯下身來替文景年包紮,小心翼翼地不碰到傷口,動作輕柔,包紮地十分細緻。
“公子,都是奴婢的錯,奴婢給公子賠不是。”
“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到罷了。”
“是奴婢的錯,奴婢……”
看著身邊的婢女內疚自責地都快哭出來的神情,唐韻曦輕嘆一聲,為她解圍道:“好了,文竹,你也不要自責了,端著這些先下去吧。”
“是,小姐。”婢女感激地應下,收拾好桌上的冰塊轉身退下,卻在拐角處碰到了一個人“季小姐?”
唐韻曦聞聲即刻望過來,臉上不覺浮起笑意“池瑤——”。
季池瑤面色凝滯,望著唐韻曦似有些晃神。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