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聽得皇帝這番話,是想要分掉丞相的權力,落實到三省六部之中,這正可謂久旱逢甘露,想到多年來終於有望能夠施展所長,個個都眼中發亮,精神抖擻起來。
“皇上,丞相掌權已久,若是立刻削權,恐怕……”中書省的一名官員猶豫著道,其他幾個官員也紛紛點頭稱是,原本欣喜的面色不覺呈現擔憂。
文景年沉思片刻,道:“這個問題朕已經想過了,其實朕今日密召眾卿來,是為了預先告訴你們朕的決定,至於實行,尚需等上一段時日。” ;她目光掃過跟前的大臣,停在其中幾人身上,喜怒不見於色地道:“御史大夫魯齊匡,王佐,太尉孫蒙,你們俱是三朝元老,父皇生前常提起你們輔佐朝政的功勳,朕亦是敬重之,以後中書和門下的事務,就勞你們多費心了。”
“皇上言重,臣自當竭盡全力。”
“國丈,”文景年又抬頭望向跪在一旁的唐宗賢,略緩了語氣道:“尚書六部,除了兵部和刑部以外,其餘四部,就由你負責察看吧。”
“臣遵旨。”
待眾臣退下後,文景年兀自靜坐了會兒,招來候在外頭的小德子,道:“傳朕旨諭,招範大學士和左仲堂大人進宮,就說朕有要事相商。”言罷,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嘴角。
40捉弄
李義山在京城內外佈下的眼線眾多;皇帝私下密詔大臣進宮的事,不出一天的功夫他便已獲悉,此刻他搭手坐在太師椅上;面色晦暗不明。“相爺;下官查到;昨日皇上密詔了中書;門下一干大臣入宮敘事,宮裡戒備森嚴;下官一時沒有辦法查得詳細,只查到入宮的大臣名單。”那官員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個小摺子;展開呈遞上去。
李義山看著那摺子上密密麻麻的名字,面色越來越陰沉,末了,他怒極反笑道:“小皇帝剛剛登基,翅膀還沒長硬就急著算計老夫了,到底還是個小娃娃,未免太沉不住氣了點!” ;他目光犀利地掃過下面的幾個官員,“你們怎麼說?”
“相爺,依下官所見,既然皇上打算要重用這幾人,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暗中……?”說話的是個正三品官員,他做了個手切的動作。
李義山睨了他眼,冷哼一聲不作回答,旁側另一個官員拱了拱手,只見他目光銳利,身材瘦弱,卻隱隱有股彪悍之氣,朗聲道:“相爺,下官認為如今馬上動手處置這些官員,勢必打草驚蛇,除掉這幾人不難,可是難保皇上將來還會任用其他人,而且如此一來,皇上知道訊息洩露,以後必會防備更嚴,於我們而言更是不利。”
李義山看向那個發言的官員,乃他近年來的心腹之一,聽了這話面露滿意之色道:“郭嘉說地對,依你之見,這件事如何處理最佳?”
“下官以為,皇上既然已經對相爺起了猜忌之意,下一步必然會採取行動,依下官之見,最好的的辦法莫過於籠絡其中一個大臣做我們的耳目,只要相爺提前知道皇上的動向,就不怕拿不住局勢,到時候就算皇上有所察覺,也不得不有所顧忌。”
李義山捋著鬍子,點頭道:“說得好,老夫也正有此意。只是小皇帝眼力不錯,挑的這幾個大臣都是些老頑固,先帝時就死守著君臣朝綱不放,要籠絡他們,倒有些棘手。”
那喚郭嘉的又道:“相爺,這件事下官或許可以為您分憂,下官初入仕之時,曾在門下任職,正巧在王大人手下辦事,後來雖與王大人關係轉淡,但與其子倒是有些私交,下官以為這件事或許有突破之處。”
李義山聞言,眼裡閃過一抹精光,冷笑道:“那王佐為人公正廉明,兒子卻聽聞是個浪蕩子,算是那老頑固的致命傷。好,郭嘉,若是你將這件事辦好,本相一定重重有賞。”
御書房內,文景年握著御筆,專注地批閱奏摺,一旁伺候的小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