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蕭侯爺到了。”
門外通報的時候剛剛落下,一個身材偉岸,英氣逼人的男子就大步流星地踏進了屋子。
他臉上的鬍鬚像鋼的刷子,臉部輪廓稜角分明,細看去,便發現他的眉眼同晉陽有幾分相似,腰桿挺拔,腳步中卻帶了幾分急切。
“祖父。”晉陽剛剛掀開被角準備起身,對方便三步並做兩步大步跨到她面前,抬手製止了她的動作。
“別動,好好躺著。”蕭侯爺的兩鬢雖然已經花白,但是精神卻很抖擻,走起路來虎虎生風。
坐在床榻前的矮凳上,凝著眉頭仔細端詳了她一會,見她精神尚可,才輕輕吐了口氣,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一回京就聽說你在戰場上受了傷,回京的路上又遇到了刺殺,說你生命垂危,還有說你武功盡失的,你這身體真的……”
他的語氣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生怕觸到她的傷心處。
晉陽見他風塵僕僕,就知道他怕是連自己的府邸都來不及回,直接奔來長公主府。
微微勾起唇角,笑著安慰道:“祖父,你看我這不是好端端地在這裡嗎?沒有什麼大礙,好好休養就是了。”
“刺殺你的人查清楚是誰了嗎?到底誰那麼大膽子,是當我老了拿不起刀了是不是?”蕭候越說越氣,甚至控制不住直接站起身來,在床榻前來回踱步,“是太子,還是老七?”
“也許是我的好父皇呢?”
蕭候聞言,動作凝滯了片刻,才回過頭來,原本憤懣的神情此刻帶了幾分哀痛:“他竟是連你也容不下了嗎?”
“他對母后下手的時候,就已經容不下我了。”晉陽卻是早就認清了這樣的事情,對於至親之人的傷害,她已然能夠坦然接受。
對她而言,那不是她的血脈至親,而是高高在上掌握生殺大權的帝王。
而帝王,對她忌憚,對她猜疑。
蕭侯有些心灰意冷地坐回矮凳上,他其實並非沒有察覺,他急流勇退,交出手中兵權,不就是為了侯府一家的安穩嗎?
只是他還是低估了帝王的狠心,狠心絕情到連自己的女兒都容不下。
“戰事膠著,可是後方補給的糧草卻遲遲不到,除了他,誰還有這樣大的膽子呢?”晉陽想到在戰場上無辜送命的戰士,心中對他的恨意更深。
一個帝王,僅僅因為心中忌憚,居然置國家危亡而不顧。
這樣的朝廷,真的還有未來嗎?
“你身上留著蕭家人的血,他怕你成為下一個蕭家軍。”蕭侯爺垂著頭,有些擔憂地看著她,問道:“你以後有何打算?我還未至京城,便聽聞坊間流傳著你愛民如子的賢名,這若是傳到陛下的耳朵裡,怕是更容不下你。”
“養傷期間,湊巧碰見一奇人。那物件便是出自他手,我將其免費租借給農戶,卻高價賣給世家同富商,用賺取來的銀兩免費為百姓佈施。”
“你這是為何?”蕭侯一時沒有理解她的意圖,他知曉晉陽是思維縝密,行事周全,萬萬不會做無用之事。
晉陽微微一笑,道:“那些流言亦是我派人傳出去的,想必陛下也早已聽聞,我就是要讓他知曉,我在民間的聲望越大,他便越容不下我,估計此時正想著如何將我攆到封地去。”
他此時正派太醫來查她的底細,看她是否真得再也不能上戰場,訊息一旦確認,估計年後讓她去封地的旨意便會下來了。
蕭侯打量著晉陽的表情,心靈福至道:“你是想去封地?”
見到晉陽點了點頭,他猛地站起來連聲道:“不行,絕對不行!涼州那是什麼地方,土地貧瘠,資源匱乏,連稅收估計都難以收上來。他當初給你指封地的時候,是你攔著我不讓我上奏。一個戰功赫赫,在邊境保家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