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身上找到了共鳴,看到了同樣寄人籬下的命運,你怎能跟那麼卑賤的人好上呢?君兒,他配不上你的。”
中君心直往下沉,沉到了谷底,“為何……”
“為何那麼多人疼愛他?”雲中月接過她的話,笑道:“以假亂真,就要演的像一點,何況將來的某一日他會為了革命而壯烈犧牲,幫助雲家揚名立萬,父親和我將會替他享受新中國的所有榮耀,這樣無條件的偉大付出,雲家怎麼可能不對他好一點。”
雲中月低笑,笑容莫名的有些壓抑。
中君心裡抽痛的厲害,幾乎有些顫抖,“你才是雲家的大少爺。”
“沒錯,我才是雲家大少爺,不然父親為何從小對我獨寵,把所有送死的事,交給雲天祈,大娘暗地裡對我的疼愛你沒見過吧,你看見大娘抱過雲天祈嗎?除了祖母和珠兒,你發現有誰對他格外親近嗎?”
中君嗤笑,冷聲道:“你神聖供奉的組織讓你在幕後恣意妄為,做著無關痛癢的小事,讓大哥去當叛徒,當賣國賊,當人們眼中的走狗,讓他去傷害他在乎的人,還不准他有絲毫的反抗,大義凌然的告訴他這是愛國,是為國捐軀,還有云龍躍那張貪生怕死,道貌安然的嘴臉,為了自己的私慾,而將天祈推上風口浪尖,這樣齷齪不堪的人參與的組織,定然不會給百姓帶著美好的明天!”
雲中月將車停在一處曠野,突然停下,握住她的胳膊,低沉道:“君兒,建立新的國家,成立無產階級黨派,這個過程總要有人犧牲,你不要這麼偏激!”
“為何要犧牲他,為什麼不犧牲你。”中君咬牙冷然。
“雲天祈從不會受任何人的控制,你我都知道,他只遵從自己內心的信仰,我們都不知道他在東北發生了什麼,使他對革命事業死心塌地,但你不得不承認這是他自願的,沒人逼得了他!”
雲中月因為憤怒輕輕喘息著,連他自己都不知為何這般憤怒。
中君心裡一波一波的疼痛湧來,難怪小時候,她看見他的時候,他都是孤身一人,形單影隻,他和她是一樣的,他們是一樣的。
他和她是一樣的,兩人共同經歷著艱難的歲月,體味著相同的苦痛,一起隔著遙遙的距離駐足觀望,之間輪迴著無數春夏秋冬,從寒冬臘月的大雪,到春暖花開的暗香,從少不更事,到而立之年,從小心翼翼的守望,到互相靠近,當保護成為一種傷害,那些藏在心底的青澀與美好執念便成了彼此心尖頹廢的塵埃,誰也無力去撫開,再去說愛。
太過深沉濃烈的愛,往往會被壓進心底,彼此小心翼翼的試探,小心翼翼的寄予,她的一個淡漠的神情,一個冰冷的微笑,一個難過的眼神,都能讓他輾轉反側,左右思量。
他輕輕皺起眉,冰冷清澈的眼波,還有看向別的女子時的神情,一絲一毫都能讓她的心裡地動山搖。
太多的小心翼翼,太多的在乎和介意,太多的包袱和責任,最終只得沉澱在心底,積累成厚厚的沉積,成為兩人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遙望著彼此越走越遠,不肯喊停。
中君失聲輕笑,眼淚瞬間決堤,莫名的幸福和仇恨的感情交織在一起,雲天祈,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為什麼不說,為什麼都不告訴我,為什麼看著我拿刀一次一次的捅向你的心臟,卻緘口不言!
中君無力的抬起手臂,放在雲中月的胳膊上,聲音嗚咽,極力保持著聲音裡的顫抖,“中月,你送我回去好不好,我不能讓他一個人。”
中君一想起他悲憫的神情,她就心如刀絞,疼痛難言,她要去陪他。
雲中月身子微微一僵,蹙眉深思。
“求你帶我回去,我不能在扔下他,好不好,二哥,我求你,好不好。”中君滿眼心傷,淚水悲憫,閃動著點點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