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派人去接了。”
賈母蹙眉道:“派的誰?這事可不能張揚。”
鳳姐抽抽搭搭道:“這個我省得,派的賴大叔親去接的,轎伕車伕都是府裡的家生子,那人也一般的認了乾親,我們就順著口風說是人家養的女兒,免得叫別人知道他去了那種地方。”
賈母聽她這麼說,才放下心,又罵道:“這不知輕重的畜生!現放著家裡這麼好的媳婦不要,只顧在外頭浪蕩,等他回來,就叫他來見我,我要罵他!”
兩邊人都幹答應著,賈母又好生撫慰鳳姐一番,令鴛鴦與平兒陪著她出去了。
鳳姐與鴛鴦走了一路,絮絮叨叨,皆是說自己的辛苦、賈璉的浪蕩,鴛鴦也不好多說,只順著安慰幾句,到了房中,鳳姐方打發鴛鴦走了,又對平兒使個眼色,平兒會意,把房門半掩,跟著鳳姐進去。
鳳姐坐在炕上問她:“那家人可尋到了?”
平兒道:“已經找到了,也是巧,本來她在那時候只是私窠子,後來賣了她發了筆財,那老媽又買了幾個女兒,開門做大生意了,如今在揚州大小也有些名氣,我已經叫人把這事透出去,不久必有那好事的要去查的。”
鳳姐冷笑道:“也別透太多,叫人查太快了,我還等著那畜生回來看他到時的臉色呢!”
平兒應了一聲,遲疑一下,道:“本來不該我多嘴,但是這麼著交給外面人去參劾,豈不是把把柄給人家?二爺再怎麼樣,畢竟與奶奶是一家人,萬一真出了什麼事…”
鳳姐嗤笑道:“你就是太過小心謹慎!放心,有我王家在,憑他殺人放火,總不會當真有事的。再說,這回不給他個教訓,我心實在難安!”
平兒見她自負,心裡只是嘆氣,鳳姐又安慰她道:“你別東想西想的,天塌下來,也壓不到你,你放心。”
平兒忍不住道:“你總叫我放心,我才不放心呢。”
鳳姐瞪眼道:“你這又是什麼話?”
平兒見話已出口,索性大著膽子道:“奶奶素日行事果敢,我們都是知道的,但是我近來看奶奶未免也太果敢了些,放印子錢也就罷了,那鐵檻寺的人命官司,奶奶也包在手裡,如今還調唆旁人告起自家,我想…總不是個長久之計。”
鳳姐大怒道:“什麼人命官司?你怪是我害了那人?他自己要尋死,幹我什麼事!”
平兒見她動怒,忙跪下道:“是我不好,奶奶別生氣。”
鳳姐起身一巴掌拍在她臉上,拍得她退了一步,依舊跪著,鳳姐惱得很,大聲道:“誰家府裡不是這麼來的?不放印子錢,這滿府裡的開銷入不敷出,都從哪裡補來?”
平兒道:“是我錯了,奶奶小聲些兒吧!”
鳳姐見外頭有人探頭探腦,方收了聲音,卻坐回炕上,扭著頭垂著淚道:“別人這麼說倒還罷了,你是日日跟在我身邊,看著我管這一大堆爛攤子的,你怎麼也這麼說我!究竟你的心還是偏你那好二爺,同他一般覺得我不賢惠、嫉妒,對不對?”
平兒慌忙道:“奶奶這麼說,叫我無容身之地了!我待奶奶的忠心,奶奶還不知道麼?”
鳳姐道:“連你都這樣說我,我在這府裡才是無容身之地呢!”一時發恨,又拿指頭去掐平兒,平兒因自覺乃是自己惹事,便默默受了,反過來安慰她道:“都是我的不好,奶奶快別生氣,氣壞了身子。”
鳳姐見平兒伏低做小,任打任罵,方漸漸氣平了,拿指頭戳著她額頭道:“以後這樣外心的話,不許再說了!再說,我也用不著你這樣的高瞻遠矚的奴才,趁早送走你才是!”
平兒只得唯唯而已。
這裡主僕一場風波,那邊派去接人的又鬧了一場。
原來大凡娼門,因迎來送往的多,見識比一般女子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