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心懷擔憂地看向已在床榻中沉睡近一月的容軒。
今日容軒其實已經醒了,只是想到剛一醒過來就要對上麻煩的人,於是乾脆繼續裝睡,等著兩人離開。
“公子,姜丞相求見。”
這陰冷的聲音聽起來好熟悉,好像是殷十三。
那個人在榻邊猶豫了許久才開口道:“軒兒就拜託你了。”
“終於走了。”容軒吃力地說道。
他忽然開口,倒是把鬼決嚇得不輕。
“醒了?”鬼決驚喜地扶容軒起來。
“早就醒了。”
“怎麼不知會一聲,我還一直擔心著。”
容軒笑笑:“我不想見到他。”
鬼決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這是哪裡。”容軒看了看周圍問道。
“臨宮。”
容軒捏著鼻樑的手頓了頓,落在身側,愣了許久。
“離昌退兵了?”
“不,離昌滅國了。”
容軒無力地笑笑,垂著頭,看不見臉上的表情。
“他們呢。”
鬼決臉色有些不自然:“敏郡主也被接入宮中了,流芡在殿外,沒有進來……”
“你知道我問的是誰。”容軒抬眼看他,滿目悽惶。
鬼決垂下了眼睛,一言不發。
“容軒,你大病初癒,不宜……”
“全都死了,是嗎?”容軒直白地說了出來。
“……冷……冷柏將軍重傷,現在在府中修養。”
容軒的頭沉沉地向後垂去,這一刻的暈眩,比剛醒來時要厲害上好幾倍。
都不在了。
顏敬,林樓之,北賀連。
顏家唯一的子息,顏都最好的兩個兄弟,都不在了。
麻木的無力感迅速地遍佈全身,讓人覺得像是浮在半空中,踩不到底,夠不到頂,沒有實感,只有無窮無盡的虛無和恐慌。
“帶我去見他。”容軒淡淡道。
“誰?”
“冷柏。帶我去見他。”容軒掙扎著要起來。
“容軒!”鬼決制止道,“你現在身受劇毒,不宜多動,萬一情緒過激,只會有百害而無一利!”
容軒自我扶持著,沒有說話。
“更何況,黎司下了禁令,沒有他的允許,你走不出這皇宮。”
容軒的臉色因為身體的虛弱而蒼白著,聽到這句話,他轟然坐倒,久久沒有言語。
良久,他緩緩伸手揪住自己的衣領,死命地揪住扭轉起來。
“鬼決,我真的難受。”
鬼決輕輕拍著容軒顫抖的肩膀,任由他把頭靠在自己身上。
容軒一直很安靜,但是鬼決能感覺得到,自己胸口的衣服在漸漸被淚水濡溼。
一個月的那場混戰,無涯用兵主令幾乎消滅了所有人的兵力,除了被他提前調遣離開的景國鐵騎。離昌國的主力那天全部集中在臨都東地,被魂兵一舉殲滅,而黎司提前調離的鐵騎則繞道西行,斷了離昌的退路,離昌王被擒,在景軍面前羞愧自刎。完全不知情的永安軍沒來得及等到探子的通報就被打得措手不及,浴血混戰中冷蕭然奮力衝破重重阻礙,單槍匹馬殺至景軍軍營,躡手躡腳上了點將臺,下毒後想要置無涯和容軒於死地,被無涯一劍刺中結果了性命。
然而無涯和容軒卻雙雙中毒,直到擔心容軒一夜未歸的容敏派人前去景軍軍營檢視才發現二人昏倒在點將臺。
無涯曾經服用過凝魄丸,加上自幼習武身子總歸比容軒強些,半日的調理和醫治就讓他醒了過來,雖然中毒後氣虛體弱,但性命已無大礙。反而是容軒,那日中毒咯血之後就一直昏迷不醒。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