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得過了。
“郡……小姐,覺得這支簪子可好?”顏都另選了一隻簡單的銀製簪子,光澤明亮,簪頭上雕著一隻燕子,很是生動。
容軒端詳許久,笑道:“既是你選的,那自然是好的。”
顏都心中莫名悸然一動。
顏都帶著容軒私自出宮被發現,容王大怒,下令杖責。大殿之上,容軒喊啞了嗓子也勸不下盛怒的父王,最後好歹是保住了顏都的近身侍衛一職。被打得幾近昏死過去的顏都醒來看見容軒守在自己床邊垂淚,漂亮靈氣的眼睛哭得又紅又腫,忙勸道:“容軒?我沒事,別哭了,嗯?”
自出生起十年來一直被當做女孩子似的教養的容軒,以為自己是可以喜歡顏都的。他拉著顏都走到淳安殿,手中握著兩年前除夕夜顏都送給他的飛燕簪,自然地就向容王請求給自己賜婚。他本想著,以顏家世代效忠容國的忠心和顏都將軍的身份,怎麼說也該是門當戶對的。
容王理所當然地不許,震怒得比當年容軒私自出宮還要厲害。之後的一切都發生得迅疾。顏都被削去近身侍衛一職,反回將軍府閉門自省。容軒也被迫接受自己原本就是男孩子的事實。
一夜之間,宮裡一件女子的珠花首飾都沒有了。知道了自己兒子喜歡上男子的容王后也承諾容王不會再把容軒視作女兒教養。容軒手心緊緊攥著那支飛燕簪,坐在殿中一動不動。
自幼疼愛這個弟弟的容敏擔心他,但在容軒寢宮裡看到容軒為了個男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後,心中不知怎麼的特別來氣,揪著容軒一通好打,要容軒好好記住自己是男孩子,男兒有淚不輕彈。容軒迅速藏進枕頭下的飛燕簪也被容敏強行帶走,留下容軒一人在宮殿裡哭得撕心裂肺。
那之後容軒再沒有在宮中見到過顏都,但有關顏都的訊息卻經常傳進宮來,流芡一聽得訊息,就忙不迭地告訴容軒。
“顏將軍隨父出征打了大勝仗回來……”
“顏將軍用兵奇巧,大敗進犯容、衛交境的景國鐵騎……”
“顏將軍獨戰敵軍大將負傷贏敵啊……”
“顏將軍他……”
“顏將軍……就要回來了。”
容軒看著從前顏都住的那間屋子,門口的銅鎖快扣不住容軒滿滿的思念。
作者有話要說:
☆、杏花絕
顏家軍再度班師回朝,容王設宴,宴請包括顏都在內的顏家軍眾。宴會過半,容軒躲在宴會的外遊廊上偷偷找著顏都,不想顏都恰好離席,容軒看了好幾圈都沒能找到。容軒怕被父王發現,心有不甘地再找了一圈之後,失望地轉身準備離開,沒走幾步,便看到遊廊前處,站著一臉錯綜呆呆看著自己的顏都。
四年未見,只是一眼,胸腔中已是狂跳不已,口愣愣地開著卻講不出一句話來。
“容軒。”
一如那日杏花樹下的溫潤語氣,兩年不見的苦澀湧上心頭,鼻尖一酸,眼眶中的淚卻是止不住了。容軒愣了一瞬,轉身就跑,顏都放下宴會一事忙追了上去。
“容軒!別走。”追上容軒之後,顏都猛地將他攬進懷中緊緊環住。
月光之下,竟巧合至此,兩人又回到了當年初遇的地方。又是一年繁盛杏花,彼時十四歲的容軒早已不是從前那姑娘似的打扮,公子的衣衫上身,自是有一股少年英氣。顏都的眉目也被沙場磨得凌厲,見到容軒時,兩年來冰霜震敵的面容才重新有了三年前的溫柔。
懷中之人顫抖得厲害,淚如斷線,顏都不知道該怎麼化解四年不見的情思,只好一寸一分箍緊容軒,沙場之上流血不流淚的將軍,眼角落下滾燙的淚滴。
“你……可好?”哽咽之中,只能問出片段的話語。容軒輕輕環上顏都的背,十指像是要融進他的衣衫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