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樂正笑了笑,道:“櫻櫻如此明白事理,我甚是欣慰,以後朝廷官員送來的東西,你只管收便是,無需害怕也不必手軟。”
謝櫻櫻款款起身,垂眸福身:“櫻櫻知道,以後定不手軟。”
一直看著謝櫻櫻而笑的葛東門此時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道:“櫻夫人深明大義,小生佩服,且受小生一禮。”
他說罷便要向謝櫻櫻拜下去,謝櫻櫻一側身躲了過去,她盈盈而笑,道:“先生這一拜櫻櫻可是受不起的,不如先生應櫻櫻一件事如何?”
謝櫻櫻此舉甚是無賴,葛東門的話卻已經說了出去,此時當真是進退兩難。
百里樂正此時心情甚好,對葛東門道:“先生便應了她吧,改日我補償你。”
葛東門只得點了點頭,那謝櫻櫻的目光便緩緩移到了葛東門腰間佩戴的暖玉之上,那暖玉本是可遇不可求的奇寶,佩戴在身上週身溫暖,可是葛東門卻無法拒絕,只得把那暖玉摘了下來遞給謝櫻櫻。
謝櫻櫻當即揣進了自己的袖中,還感謝了葛東門一番。
待她離開後,葛東門捶胸頓足了許久,轉頭對百里樂正道:“殿下,謝櫻櫻心肝都是黑的。”
百里樂正安撫道:“咱們拿了人家的金銀,總要補償些什麼,否則不是跟劫道沒什麼兩樣了麼。”
*
來求謝櫻櫻引薦的人愈發的多了起來,送的東西也越來越貴重,謝櫻櫻怕自己看了那些東西捨不得讓百里樂正拿走,於是把東西都堆在院子裡不看。
那些來送禮的官員看見滿院子的珍奇異寶,再看自己的東西便覺得有些寒磣,於是怕被別人比了下去,準備的東西便更加的好。
這日卻有一個少年說自己有十分貴重的東西要獻給太子,想讓謝櫻櫻代為通傳。謝櫻櫻也好奇那少年要獻的東西是何物,於是讓人帶了那少年進來。
只見少年十五六歲的年紀,腳穿草鞋,身穿短卦,膚色黝黑,雙眼卻是銳氣逼人。
這樣的打扮想來也拿不出什麼寶貝來,謝櫻櫻卻問:“你叫什麼,是哪裡人?”
少年不卑不亢道:“孫程,江源人士。”
“那你有何物要獻給殿下?”
孫程甚至不正眼瞧謝櫻櫻,響聲道:“我。”
“嗤!”旁邊立著的侍女沒忍住笑出了聲音。
謝櫻櫻嘴角微挑,轉頭問那侍女:“你在笑什麼?”
那侍女這幾日在謝櫻櫻身邊,也知謝櫻櫻的脾性,加上這少年一看便是窮困無勢之人,於是毫不遮掩道:“我笑這少年實在不知羞恥,明明也是來求夫人引薦的,偏偏窮得拿不出禮物來,於是硬說自己便是寶貝,當真窮酸得惹人發笑。”
謝櫻櫻轉頭去看那少年,道:“我也想笑你,倒不是笑你窮酸,而是笑你把自己當成珍寶。這來求我引薦的人,沒有一個人不當自己是人中之傑,可他們之中十成十都是庸碌之人,我怎麼知道你不是他們之一?”
那孫程被如此羞辱了一番,卻是面色不變,昂首道:“我先祖乃是孫勇大將軍,我承其忠勇,是其他庸才無法相比的。”
這孫勇乃是百十年前黎夏建國之時的開國之將,後來因在朝堂中受排擠,便隱退而去了,世傳定居德州江源,這少年稱自己是孫勇後人,也是有幾分可信的,若真是如此,這少年也是可用之才。
謝櫻櫻想了想,道:“那你在宮門外等候吧,太子殿下監國事多,待他有時間才能見你。”
“那我等著。”孫程說罷便轉身出了門,依舊沒有看謝櫻櫻一眼。
第一天過去了,孫程依舊候在宮門外,第二天過去了,他依舊沒有走,第三天晚上,謝櫻櫻去求見百里樂正。
謝櫻櫻對百里樂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