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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大夫勢必要喝藥,想到喝藥,元十七整個人都不好了,她素來嘴甜,奈何在這事上謝溫顏不被她『蠱惑』。

無奈請了大夫,果然逃不開喝藥的『厄運』, 一碗苦澀湯汁灌下去,她人都傻了。

好苦!

家裡的麼女,生了病照例得到一堆哥哥姐姐的關懷,元十七精神萎靡地趴在桌子,先前被爹孃趕去秋水是為了收心,後來陰差陽錯在秋水找回阿姐,她被允許回到潯陽讀書。

無非是鼻酸打噴嚏的事,一碗藥下去,她百病全消。顧自萎靡了半刻鐘,重新支稜起來,和家裡的哥哥姐姐一同前往書院。

琴姬和她一樣,腰間斜挎著淡藍色書袋,書袋上有好看的花貓和白鶴,是謝溫顏親手繡上去的。

白鶴書院乃大周第一院,分為男院和女院。

元家的年輕男女在男女院的交叉路口分開,琴姬走在前世走過的小路,耳邊是元十六、元十七不知從哪聽來的小道訊息,明年開春書院又要破例招人了!

元九娘在旁笑道:「十四不若參加院考,直接和我做同窗可好?」

書院有規定,院考格外優異者,可直接跳級。

元十七聽了一耳朵,曉得九姐要『拐帶』她十四姐,急忙道:「不行不行!阿姐是要和我做同窗的!啊,九姐,你不厚道,你想和十四姐在一處,難道我和十五、十六姐就不想麼?」

十五十六十七年歲本就相差不多,元十七是家中老麼,哥哥姐姐排排站,當初入院鬧出的聲勢不小,誰不知道書院裡無論男院女院讀書最好的必是出自元家!

背靠大樹好乘涼,書院有趣的、好玩的多著了,九姐再讀半年就要從書院搬出去,十四姐才來!

被她點破心思元九娘也不惱,笑吟吟的:「這要看十四的意思。十四怎麼選,我都接受。」

元家姐妹齊刷刷看著寡言的少女。

元十七耍賴地扯她衣袖:「阿姐……」

琴姬從小到大哪被人這麼纏磨?且說話的還是她嫡妹,第一次為人阿姐,她自覺肩上背負責任,歉疚地看著元九。

元九笑意不減:「好罷,可要記得來找我玩,要不然我會吃醋的。」

「九姐想吃醋,那就吃嘍,反正十四姐是向著我們的!」

元十六說話太欠揍,被元十五敲了後腦勺。

姐妹們打打鬧鬧入學,琴姬混在其中,眉眼笑意愈深。

沈端抱著書袋神情沮喪地走在書院筆直的小路,不經意撞到了人,尚未看清人影,迭聲的致歉從她嘴裡冒出來。

琴姬扶著十七站穩,俯身撿起掉落在地的書袋,書袋裡灑出一卷古籍,是昔日沈院長與世長辭前寫下的《治學十二策》,這只是謄抄本,字跡大氣磅礴,可見其人胸中自有溝壑見地。

「你——」元十七聲音卡進了喉嚨,眼睛睜圓,徑直瞧著人發起了呆。

一襲洗得發白的青衫,眉清目秀,骨肉勻稱,身量比她高,臉色看起來帶著不健康的白,一頭青絲被一支木簪挽起,渾身上下找不出一件值錢的配飾。

可元十七就是看得移不開眼。

這是誰?

這不就是昨夜睡前不停唸叨的那個壓著她欺負的女子麼?

大白天,元十七特意往她身後瞧了瞧。

嗯,有影子。

是人,不是鬼。

看著看著,胸襟一股強烈的恨意和愛意湧上來,元十七委屈地紅了眼,清傲地別過頭不再看她。

竟是越看越煩,想拿鞭子抽她的那種煩!

她看得百感交集,沈端在看清這人眼睛時,心緒暗暗激動,她遠不是輕浮之人,這些年過得顛沛流離,不僅身若浮萍無居無定,心也總像缺了一塊兒等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