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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頁

說到底,情障的源頭還是她生了嫉妒之心,再往深裡推,大抵要歸在水玉星主重回巔峰命裡必須經受的劫難。

避無可避。

這無疑是把自己的不堪攤在太陽底下暴曬。

琴姬喜色收斂,眉心鎖著倔強:「不用這清心石,我也能度過。」

她明顯是在逞強,晝景勸說兩句無效,不願壞了兩人偷跑出去得來的興致,話音一轉又把人逗得喜上眉梢。

「阿姐?阿姐你去哪了?」元十七的聲音傳來,閨房的門開啟,琴姬精緻的眉目在春光照耀下顯得愈發完美:「怎麼了十七?」

「哎?怎麼剛才找阿姐,阿姐不在……」十七撓了撓頭,想不明白乾脆放下:「阿姐,約上沈夫子、九姐、十六姐,還有玉家那位少主,咱們明日去春遊罷!」

「春遊?」

「正好舟舟可以帶上咱們的九尾狐風箏!」

對於春遊一事,晝景的熱情最為高漲。再次成了一回親,迎娶的還是她最愛的姑娘,不說旁的,站在人群裡,她看起來年華正好,一笑總能惹得潯陽城上至八十,下至三歲的男女老幼為之著迷。

這麼好的人,其實琴姬才想把她藏起來,不教任何人發現。

這心思隱秘,察覺到情障偷偷作祟,懸在腕間的清心石發出一道幽光,光芒浸入少女血肉脈絡,她神色一晃,眼神逐漸恢復清明。

「舟舟?舟舟?」

「嗯?怎麼了?」

發現十七十六和恩人都在看著自己,琴姬面上綻開笑:「放風箏,好呀。」

別管活了幾輩子,晝景總歸是愛在春天放風箏的。

聽說她們要春遊,李繡玉特意找了個由頭,將宮裡珍藏的多腿蜈蚣風箏『還』給她的母皇和娘親,至於那個遠看是大貓,近看是笑面虎的風箏也被『賜』給元家九娘。

頭一回摸著多腿的蜈蚣風箏,元十七差點不爭氣地哭出聲,總覺得心裡頭藏著怨。怨懟無處發作,尤其在翌日清晨看到從桃林走來的沈端後,一瞬間她竟生出恨不能一口把這人咬碎的衝動。

她一口當然咬不碎一個大活人,她又不是兇獸,於是隻能恨恨地瞪了沈夫子一言兩眼三四眼,瞪得沈端瞧著她臉色,訕訕地摸出備好的新鮮出爐的糯米糕。

「我親手做的,十七,你趁熱吃?」

她嘴裡說著『趁熱吃』,身子擋著來自後方的視線,小聲道:「你快吃,來得急,我就做了一份。是給你的。」

她堂堂白鶴女院的夫子,還能偷偷摸摸做出請人吃獨食的事,元十七心裡說不清由來的怨懟被一口糯米糕驅散,清甜的滋味懸在舌尖,她眯了眯眼,很快吃成了小花貓,抿抿嘴:「這口味,一般般罷。」

躲在暗處的女帝陛下和皇后輕聲道:「快看快看,母皇又在口是心非了。」

皇后一心三用,一邊盯著自家『爹孃』的轉世是怎麼個若即若離,規規矩矩,一邊瞅著這一世的沈夫子是怎麼追求元家十七,還不忘分出最後一份注意留意家主和新婚夫人的眉來眼去。

她一個人,恨不能長三雙眼,這都要看不過來了!

看來看去,心裡難得的起了急躁:很好,沈夫子和元十七已經曖昧上了,家主和夫人恩恩愛愛蜜裡調油一個眼神都能拉剩下兩對八條街去,怎麼她的『爹孃』半點動靜都沒有?這是在作甚?滿打滿算相識幾個月了,怎麼連基本的拉小手都沒有?

都說老小孩老小孩,這邊帝後喜憂參半,另一處,躲在大柳樹背後的晝星棠唇角上揚,恨不能拿起橫笛吹一曲為爹孃助助興。

元十七麻利地解決了不算大的一塊糯米糕,唇角沾了米糕殘漬,沈端捏著帕子猶猶豫豫,到最後嫌她磨嘰,元十七自個奪過帕子擦拭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