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曾經牽掛的那個人,根本不是——本來就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人嘛!
我必須得冷靜,怎麼能老是產生幻覺?
冷靜,冷靜……冷靜……
這裡,不知是不是要永遠地成為我的“世界”了……
望著月色下深藍色的海岸,那微風下輕輕浮動的樹影,心底湧起一絲悲涼。
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去想現代的事了——現代,多陌生的字眼……像我這麼一個默默無聞的人,機緣巧合之下離鄉背井,不是應該要死要活地想盡辦法回家的嗎?
是啊,回家,即使再累再苦,只要想到還有家可回,怎麼也能堅持下去啊……
可我的家……
可悲的我,在潛意識裡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既然決定要把這裡當作自己的世界,那麼,我可以邁出怎樣的一步呢?難道要一輩子去扮演辛兒,一輩子步步為營嗎?
這樣的生活,比之現代,又有什麼可留戀的呢……
低頭看向腳下暗暗搖曳的微波,那平淡的海面下,有什麼呢?水草,魚,船錨,廢舊的漁網,遇難漁船的殘骸,或者……還有某些,想要離開這個世界的魂魄。
腦後一涼,我習慣性地打了個冷戰,恐懼地閉緊雙眼,不敢再想下去。
轉身,冷不防被身後的人嚇了一跳。
謝雲寒冷冷地站在那裡,默不作聲地看著我。
我忘記了,我竟然忘記了,這船上還有一個大麻煩在等著我。
踮起腳尖望了望前面的光亮處,談話聲竟也聽不到了。
“不用看了,短時間他們是醒不過來的。”
心中暗叫不妙,稍稍怔了一下後便調轉方向準備離開。
又是冷不防的,左臂被人從身後一把抓住,我被迫停下了腳步。
“公子有事麼?”
“你……我有話問你。”他頓了一頓,模糊地說到。
我試著輕輕掙了掙胳膊,他很快會意鬆了手。忖度著他想要問什麼,我戒備地掃了掃四周,此時留在船上的大部分人都已經休息了,他還真是會挑時候。
“公子有話請講。”
“……你,你到底……到底是……”他擰著眉頭看著我,像是遇到了天大的難題。
顯然,我那幾個身份也讓他困惑不已——我該為我的小小勝利開懷一次的,不是麼?可我怎麼笑不出來?
“謙謙是我,丁辛……也是我。”
“……”他始終凝著眉,聽到此時不發一言。不多一會兒,便聽到他喉嚨輕輕地一咳,斷續地笑了幾聲。
“真不愧是……呵,在下都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小姐了……哈哈……佩服佩服……”他像是聽到了極其好笑的笑話,毫無形象地撫著額頭前仰後合地笑著,卻又壓抑著自己不發出聲音。
本來還為自己騙了他感到有些內疚的,經他這麼一笑簡直要氣炸了。“公子話也問了,那……晚安了……”我儘量維持住鎮定,忐忑地向他行了一禮。
不期然間,他忽然止了笑,閃電般衝過來攔住了我的去路。
不好,他要動手!
手心薄薄地冒了一層汗,我立刻把手背到身後,灌注全身的氣力準備出手自保。
他卻仍舊是冷冰冰地盯著我,凝著笑意的臉上滿是洶湧的怒火,卻並沒有動手。
“還有一句話……”他淡淡地開口。
我默聲不應。
“以前……都是作戲?”
這個……我和你哪有什麼“以前”?
閉緊了嘴巴,我繼續選擇沉默。
“……好。”良久,他才像是下了好大決心一樣說了一個“好”字。
不安地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