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今日袁夫人如何高興的起來,只皮笑肉不笑的敷衍著,王氏也不去理她,只開開心心的吃茶說話,在座中人都知道,如今忠勤伯府唯二公子文紹出息,華蘭又生了兒子,自是多有結交逢迎。
袁夫人愈發生氣,只低頭與身邊一頭戴富貴雙喜銀步搖的中年婦人說話,她們身邊挨一個遍地纏枝銀線杏色斜襟長襖的少女,容色可人,文靜秀麗,墨蘭見了,低聲問袁文纓,文纓正與明蘭說草魚的十二種煲湯法,明蘭已經實踐了其中八種,兩人正說的口水分泌旺盛,聽墨蘭問後,文纓抬頭看了眼,答道:“這是大嫂子孃家的,我姨母和表妹,姓章。”
說著撅了撅嘴,轉頭又與明蘭說到一塊兒去了。
墨蘭對草魚話題不感興趣,忍著聽了會兒,終不耐煩道:“你們姑娘家的,怎麼一天到晚談論吃食,真真一對吃貨!”
文纓回頭笑道:“你上回還拉著我說了半天胭脂香膏呢。”
“這如何一樣?”墨蘭皺眉。
明蘭大搖其頭:“非也,非也,所謂由內而外,白裡透紅,藥補不如食補,吃的精細周到便比擦什麼粉兒膏兒都好,自然氣色面板會好的。”
墨蘭心頭一動,看著明蘭宛若凝脂般的面板,遲疑道:“真的麼?”
話音剛落,前頭一陣響動,只見屋裡又進來兩位華服雲翠的中老年貴婦,袁夫人滿臉笑容的迎著坐到上首,親自奉茶招呼,頗有殷勤之意,文纓立刻給墨蘭明蘭解釋,那個笑容可掬富態的是壽山伯黃夫人,也是忠勤老伯爺的長姐,旁邊一個面色淡然穿戴清貴的是永昌侯梁夫人,她不大言語,只由袁夫人自說自話。
“那不是你姑姑麼?姑姑做婆婆,文纓姐姐好福氣喲。”墨蘭打趣文纓,目光閃著豔羨。
文纓羞紅了臉,惱著不答話,明蘭忙來解圍,岔開話題:“梁老夫人也與你家有親?”今日這滿月酒併為大肆鋪張,只請了幾家要好的,明蘭再孤陋寡聞,也知道這永昌侯非忠勤伯府和壽山伯府可比,雖無高官顯貴,卻人丁繁盛,姻親廣澤,頗有根基。
文纓鬆了口氣,答道:“姑姑家的三表姐,嫁去了永昌侯府。”
那邊,袁夫人已把章秀梅領到兩位夫人面前,笑道:“這是我外甥女,秀梅,見禮呀。”章秀梅端端正正的斂衽下福,溫婉而笑,袁夫人便坐在一旁,含蓄的誇起章秀梅來了,從品貌出身,到女紅詩文,直誇的袁文纓皺起眉頭。
明蘭看出來了,悄聲笑問:“你姑姑家還有別的兒子麼?”
文纓看著自己母親多有舉止失當,頗感丟人,忿忿的扯著帕子:“不是我姑姑,是永昌侯夫人,她有個小兒子,如今由二哥帶著,快要補上五城兵馬司分副指揮使了。”
墨蘭耳朵一動,轉頭試探道:“那位公子……是個怎樣的人?”
文纓回憶著聽來的資訊:“他叫梁晗,大概十七八歲吧,是梁老侯爺和梁夫人的老來子。”然後瞪了那邊的章氏母女一眼,低頭恨恨道,“我娘不知給尋了多少人家,章姨母總挑三揀四的,要高門第好人家!不過是梁夫人曾說過一句,自家么兒跳脫淘氣,以後娶媳,不論富貴根基,但要品貌德行好便可。章姨母聽了,便日日攛掇著娘去巴結永昌侯夫人,連帶著姑姑面子上也不好過;哼,不是我心眼壞,姨父過逝了,表姐想找個好人家無可厚非,可也得瞧瞧自個兒斤兩!她也不打盆水照照自己,配也不配!”
文纓這番話說出來,明蘭忍不住瞥了眼墨蘭,只見她臉上平白髮起燒來,強笑道:“喲,文纓姐姐還沒嫁過去呢,就心疼起婆婆來了?”
這時的壽山伯夫人的確需要心疼,她看著自家弟媳第三遍誇那章秀梅溫順嫻雅,言語間隱隱帶上攀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