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方翼喝了口茶,沉吟片刻,道:“韋都督,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哎……這幾日可是折騰的夠嗆,咱們幾次去覲見上皇,上皇卻都是不見,難道明日,咱們還要再去見嗎?”
韋弘敏從他的話裡捕捉到了一絲不同的意味。
他沒有說上皇帶病,而見不了他們。而只是說上皇不見,這言辭之中,對上皇還真是飽含了敵意啊。
韋弘敏不露聲色,笑道:“是嗎,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王都督,你我畢竟是臣子,上皇若是不見,又如之奈何。明日再去試試吧,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上皇終是會見你我的。”
王方翼卻是冷笑,道:“話可不是這麼說。你我倒是不怕這個麻煩,可是長此以往,將士們心裡只怕會有怨言啊,上皇的做法。實在讓人寒心,這麼多將士,重整旗鼓。為的就是壯壯上皇的聲勢,可是呢,如何?寒心透了。還有那個秦少游,今日他說的話也實在難聽的很,此人伴駕在上皇左右,只怕沒有少說你我的惡言。”
王方翼一番‘牢騷’,韋弘敏只是微笑著聽,不置可否。
王方翼見韋弘敏沒有阻止自己繼續說下去,便道:“我看,上皇……或許當真被秦少游挾持了,秦少游此人,奸邪無比,天下人都說他是功臣,可是誰人不知,他佔山為王,對朝廷多有不恭,便是對皇上和娘娘,也是素來失禮。本都督很擔心,現在上皇已經置之險境了,你我都是臣子,現在上皇與我們相隔不過咫尺之遙,難道就這樣坐視不理嗎?”
終於還是圖窮匕見了,韋弘敏豈會不明白他的意思,道:“王都督的意思是。”
王方翼冷笑,道:“上皇不知所蹤,如今連個人影都見不著,事情不是已經十分明顯了嗎?韋都督,我就說句實話吧,依著我看,上皇現在生死難料,我等若是再見不著上皇,就當當機立斷,非要進那神策軍的大營看看了。否則上皇若是當真有什麼危險,你我是萬死莫恕。”
韋弘敏捋著須,他本來一時難以下決定,沒想到王方翼居然此時來遊說自己,這使他的心思大動,道:“若是上皇沒有遇險呢,若是秦少游也沒有挾持上皇呢?”
這個問題,似乎王方翼繞不過了,對啊,王方翼打著的,就是救駕的旗號,可是假如……
不過王方翼似乎冥冥中感覺到,韋弘敏似乎在盼著自己給他一個確切的答案,而這個答案,他有些難以開口,最終他咬咬牙,冷笑道:“真到了救駕的時候,秦少游有沒有挾持上皇,又有什麼關係,到了那時,怎麼個說法,還不是你我說了算,咱們想怎麼圓就怎麼圓,這人都死了,難道鬼還會說話?”
這一番話,終於把他的真實目的說了出來。
韋弘敏眯著眼,不禁莞爾笑了。
他沒有斥責王方翼,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遮掩的,想了想:“老夫其實有些擔心。”
“韋都督擔心什麼?擔心朝廷?朝廷有多少人,不是視秦少游和神策軍為眼中釘,他們能說什麼?即便是有人想說什麼,可是無憑無據,只要你我眾口一詞,他們又能奈何,木已成舟了,說再多也是無益。”
韋弘敏卻是輕笑,道:“其實老夫倒是不擔心這個,真正擔心的卻只有一樣,那便是神策軍大營能攻下來嗎?若是攻不下,那才是真正要糟糕了。到了那時,你我今日的心思,全部毀於一旦,我們是滿盤皆輸,這等於是授人以柄,到時,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啊。”
王方翼心裡大喜過望。
韋弘敏擔心的原來是這個,假若擔心的是這個,那麼就說明,韋弘敏也已經動心了。
現在最重要的,只剩下如何說服韋弘敏地問題,或者是告訴韋弘敏,自己有多大把握的問題。
韋弘敏畢竟曾是侍中,這行軍打仗的事,當然遠不如王方翼,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