憔悴不堪,和傍晚在新橋車站演講時的形象判若兩人。
“小那,現在你有三個老婆,三個孩子,有這麼大的產業,又在競選議員,你現在的生活和原來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啊。告訴我,你幸福嗎?”米苔陪他呷了一口酒,問道。
“米姐,我從來不把你當外人,今天你也看到了,我現在的生活是‘驢粉蛋,外表光,可惜裡面全是糠’啊。我不想當什麼議員,不想做什麼上市公司的總經理,我只想回到‘那家酒樓’的時代。”小那打著酒嗝,酒氣熏天地說。
“你和肖詩、敏麗、可人的感情究竟怎麼樣啊?”
“我原來以為一個男人有三房四妾,一定是人生至高無上的幸福。但是,一旦真的擁有了多房妻妾,才知道其中有著難以盡述的苦澀和辛酸。尤其當妻子的能力、財力遠遠超過丈夫,丈夫要靠她吃飯時,那種屈辱只有自己知道啊。”
“你覺得自己將來會是一個好議員嗎?”
“米姐,我小那怎麼可能成為一名好議員呢?這都是單姐姐的異想天開。不過,我只有離開這個家,在外邊奔波時,才能找到我自己。”哦,原來他是為了逃避這個家才去參加競選的。
“那媽媽對肖詩的態度變化很大哦。”
“她呀,就是封建思想太濃厚,老想著傳宗接代,延續香火的事情。我的人生,有一多半毀在了老孃手上。人呀,生在什麼家庭,有個什麼樣的父母,這能左右他一大半的命運。在愛的名義下,上演著多少悲劇啊。米姐,這些你懂的。”
米苔輕輕點了一下頭,兩隻酒杯相碰,在萬籟俱寂中,發出金屬般的回聲。米苔知道小那想說什麼,父母也是人,他們有缺點、短處,有愚昧落後、野蠻無知,他們對孩子一生的影響是無言的,巨大的,在不知不覺中刻上自己的烙印。當由於他們的愚蠢給孩子帶去痛苦,甚至毀掉了他們一輩子的快樂幸福時,孩子又能怎樣呢?他們唯有默默承受,嚥下苦果。小那,大概就是其中的典型。
“米姐,我真想像周哥那樣,離家出走,去當和尚,那樣,就沒有煩惱了。”小那大口吞嚥著烈性酒,眼睛紅得像剛吃了孩子的狼。
“小那,在這個世界上,上至高官貴人、名流財主,下至平民百姓、和尚道士,沒有誰能逃脫得了煩惱的襲擊,這是我們人類的宿命。你別想著逃避,而要想想怎樣才能讓一家人幸福開心地生活在一起。首先要記住,孩子是無辜的,他們的生命才開始,你不要重蹈上輩錯誤的覆轍啊。”米苔一仰脖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她不會喝酒,今天捨命陪君子了。
“米姐,我真想大哭一場,但是,白天我是總經理,身邊秘書、司機、隨從一大堆,我不能讓他們看見我的淚水;晚上,老孃、老婆、孩子一大群,也沒有自己的空間,我是想哭都找不到一個可以哭的地方啊。”
夜涼如水,月亮的銀輝淒涼慘淡地照進屋裡,小那的臉上有兩股清淚汩汩流出。這個外表風光的大男人,不敢放聲大哭,他把身子靠在牆上,頭埋在胸前,雙肩抖動,無聲地抽泣著。
米苔的心沉浸在無邊無際的憂傷裡。
第 172 章 為愛而活(五)
上午10點,肖詩去公司上班,小那和敏麗繼續奔赴各處做巡迴競選演講,那媽媽去一個華人社團參加活動。今天,該社團和駐地附近的日本人搞交流活動,教日本主婦包餃子、做春餅和韭菜盒子,那媽媽提了幾袋麵粉、十多斤肉糜、幾盒餃子皮和一大捆韭菜出門了。那媽媽原來不熱心這類社團活動,為了幫助兒子參選議員,多拉選票,她努力改變自己,儘量融入社會生活。
家裡就剩下可人和大蘭、大寶、二寶三個孩子,一下子顯得空曠冷清。米苔一邊幫可人照看孩子,給孩子講故事、喂水喝,和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