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王府的練武房,就設在外院,離書院只隔了一道牆。
離得老遠,就聽到一個粗豪的青年男子笑聲:“今日我等真是要大開眼界了。慕容校尉是禁衛第一高手,靖堂弟的身手在宗室裡當為第一。今日兩虎相鬥,想想都讓人熱血沸騰。”
另一個男子聲音就溫和隨意多了:“我們就是閒著沒事,來瞧瞧熱鬧。靖堂弟慕容校尉不必為我們分心。”
趙夕顏眉頭微微一動,停下腳步,看了徐三一眼。
徐三壓低聲音道:“是西河王世子和潁川王世子。”
彭城王世子平昌王世子漢陽王世子三個軟蛋慫包,不敢出宮。徐靖和西河王世子潁川王世子膽子卻大得很,半個月一回照出宮門不誤。今日還主動來北海王府湊熱鬧。
徐三壓低了聲音,卻瞞不過耳力敏銳的高手。
“外面是誰?”徐靖沉聲喝問。
趙夕顏一言不發,繼續往裡走。
徐三不得不清清嗓子應道:“世子,是趙姑娘來了。”
話音剛落,兩個身影幾乎同時一動,衝了出來。
徐靖離門更進一步,出來的速度也更快。
稍慢一步的青年男子,出了練武房後,便停下腳步,隱忍又熾烈的目光定定地落在緩步而來的少女身上。
此時已進臘月,天氣凜冽,寒風撲面。
少女穿著淺紫色的絲襖,白皙修長的脖子被純白色的毛皮簇擁,天青色的裙襬下繡鞋若隱若現。繡著纏枝蓮花的紅色披風被寒風拂起一角。那雙澄澈黑亮的眼眸,如兩泓清泉。
哪怕心中不快心情不佳,依然不疾不徐儀態優雅。
慕容慎心頭似有一把火在燒,那份被灼燒的思念和煎熬,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眼中只有小竹馬未婚夫。
徐靖衝到趙夕顏面前,略帶討好地笑道:“月牙兒妹妹,你怎麼忽然來了?我不是讓徐二五去給你送口信,讓你今日就不要過來了麼?”
趙夕顏看徐靖一眼,幽幽輕嘆:“你以前說過,絕不會騙我的。”
徐靖腆著臉賠笑:“只此一回,下不為例。月牙兒妹妹人美心善,肯定不會和我計較的,是不是?”
趙夕顏嗔他一眼,在外人前總得給他留些顏面,也就不出聲了。
慕容慎看著這一幕,嫉恨得心裡快要發狂。
前世,趙夕顏在他身邊時,總是清冷中帶著些許輕愁,很少展顏微笑。更別說像眼前這般輕嗔薄責了。
不是她不懂撒嬌痴嗔,只因為她心底的人不是他。
……
老天!
原來,傳聞中的趙六姑娘是如此美人!
遲了幾步出來湊熱鬧的西河王世子和潁川王世子,幾乎同時嚥了咽口水。
怪不得慕容慎想橫刀奪愛哪!
就連見慣美人的他們,也被趙夕顏的容色震懾。這種美,並不霸道,也不激烈,卻如無所不至的風迎面拂來,令人無力抗拒。
西河王世子忍不住低聲咕噥:“換了是我,誰敢亂動心思,我一刀砍了他。”
潁川王世子點頭表示同意。
徐靖耳尖得很,此時卻裝作沒聽見,轉頭笑道:“兩位堂兄,這就是我的未婚妻。”
趙夕顏斂衽一禮:“見過兩位世子。”
素來眼高於頂脾氣最壞的西河王世子,今日格外彬彬有禮:“趙六姑娘快些請起。”
潁川王世子也一改平日陰陽怪氣的習慣,笑著接了話茬:“你和靖堂弟婚期已定,是我們未來弟媳,不必這般外道。”
趙夕顏起身,微微笑道:“待我進了徐家門,再給兩位兄長捧茶。”
西河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