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的月夜秋色都映得嫵媚了。
說完這一句她竟真的又臥了下去,瞧模樣真的是打算要湖面上躲到唐天霄睡著了再悄悄回去了。
當了許多人的面,又相隔這麼遠,唐天霄再無法如私底下相處般放下身段軟語勸慰。可夜間水上涼意極重,若真讓她在小舟上睡上半宿,指不定會凍出什麼毛病來。
他只得扭頭道:&ldo;給朕備船。&rdo;
眾人見唐天霄並沒有大發雷霆,料得應該真的不會責罰可淺媚,那便更不會責罰她身畔的宮人了,頓時鬆了口氣,急急找船孃過來劃舟。
卓銳卻一直遲遲疑疑,若有所思,見唐天霄邁腿欲上船,才上前諫道:&ldo;皇上,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何況皇上萬乘之尊,不宜夜間遊湖。&rdo;
唐天霄怔了怔,道:&ldo;怎麼?這湖下有鬼?&rdo;
卓銳滴下汗來,忙道:&ldo;沒有。微臣只是覺得,皇上當以龍體為重,小心著了涼或驚了風。&rdo;
唐天霄道:&ldo;沒事,朕把這丫頭弄上岸便回宮。&rdo;
唐天霄穩穩地坐了,船孃劃著名船,慢慢將他送到可淺媚身側。
冷月溶溶,煙裊寒碧。她的小舟正在殘葉間輕輕起伏,纖巧嬌美的身軀裹著嶄新的粉色錦繡衣裙,像月夜裡靜靜盛綻的一朵睡蓮。
不見面容,已是傾城。
他扣著她的船弦,柔聲道:&ldo;淺媚,過來,有什麼事回宮再說吧!&rdo;
可淺媚正用一方淺碧色的絲帕覆於面龐之上,聞得他說話,便抽開絲帕,向他盈盈一笑,嬌嗔道:&ldo;我才不信你,一上岸,指不定又把我關黑屋子裡。&rdo;
唐天霄一陣目眩,卻不是因為暈船或暈水。
她竟妝扮得極精緻,往日有些蒼白的面頰和嘴唇都點了鮮艷芬芳的胭脂。
桃子一雙巧手為她梳了百合髻,雖因著她的臥姿有些鬆散,鬢間簪著的木芙蓉和喜鵲登梅赤金珠花俱是璀璨奪目,將柔美的面龐映襯得更是奪盡天地毓秀般極盡清靈婉媚。
笑意乍展,如落梅驚雪,如春蕊初綻,如晨間明霞洋洋織於天際。
&ldo;不會關你。&rdo;
唐天霄魄動神馳,輕輕道,&ldo;只是以後再不許整這些事兒了!&rdo;
他有些無奈,&ldo;說了多少次,讓你別多事,你怎麼就不肯聽?&rdo;
可淺媚長睫羽翼般一顫,黑黑的眼眸裡有很淡的流光閃過,卻懶懶地又將絲帕合到自己面龐,呢喃般輕輕說道:&ldo;就知道你在生氣,就知道你只想哄我上岸去……&rdo;
唐天霄有些鬱悶。
明明是這丫頭犯了錯,為什麼又成了他在遷就她勸慰她?
他直了直身體,扭頭想吩咐船孃把船劃回去,可再瞥一眼可淺媚孤零零冷淒淒臥於舟中的模樣,開口時話卻變了:&ldo;你先把船劃回去吧,有淑妃陪著朕便可以了。&rdo;
他一掀衣擺,小心地跨到可淺媚那條小船上。
滿天的星倒映在水面上,都在晃了起來,再折射到眼睛裡,晃得人作嘔。
唐天霄皺眉,忙扶緊兩邊船舷,閉了眼睛穩了半天身形,才覺得好些,慢慢鬆開了手。
不知什麼時候,可淺媚臉上的絲帕滑落,露出過於黝深的黑眼睛,定定地盯著唐天霄,彷彿要透過他俊秀的面龐一直看到他的心裡去。
那眼神,似眷戀,又似絕望,似悲傷,又似有如釋重負般的輕鬆。
見他睜開眼睛,那漂亮的杏眸便彎作了月牙的模樣,亮晶晶的,似把此刻明月的輝彩盡數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