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卻毫不遲疑,刀起刀落,狠狠砍飛了姐姐身上那個男人的腦袋,轉手一刀將踩著母親手的那男人攔腰砍倒;那個正欺。辱他母親的男人驚悸地剛要撤開時,男童的單刀洞穿了他的小腹。
不過是眨眼間的事而已。
那些軍士回過神來,各去抓握兵器時,男童卻只顧去拉自己的母親,一遍遍喊道:&ldo;娘,娘,起來,我們快逃!&rdo;
美婦人空茫的眼神漸漸匯聚了一線光芒。
她嘴唇動了動,勉強側過身,向自己臥在地間的女兒伸出手,喚道:&ldo;清兒,清兒……&rdo;
少女才不過十三四歲,模樣極嬌美,長發如黑瀑般鋪在髒亂的地面,卻臉色雪白,半睜的黑黑眼眸全無神采,唇邊一縷鮮血正慢慢掛下。聽到母親的呼喚,她的眼睫顫了顫,勉強抬頭看了一眼,慘白的唇動了動,竟然連一個字也沒能發出,便無力地垂下頭,再也沒有動彈。
竟是死了。
男童再也弄不清母親和姐姐受到的傷害究竟是怎樣的傷害,只是驚懼地去拉還有動靜的母親,哭叫道:&ldo;娘快起來,我們走啊!&rdo;
母親失神地喘著氣,卻連眼淚也落不下來,卻突然猛地將他一推,嘶啞地喊道:&ldo;淺兒,快逃,快逃,逃得遠遠的,找……找你姑姑去……&rdo;
男童回頭,已見那些周人持了兵器向他襲來。
&ldo;娘,娘!&rdo;
他大聲叫著,舉起滴著血的刀,砍向那些體形一個抵得上他幾個的男人,悍不畏死地狠命拼殺。
他要救他的母親,救他的姐姐,然後奔向父親的懷抱,在叔伯們的笑容裡看那玉玲瓏盛綻著,怒放著……
一朵兩朵,清幽絕俗,白玉般晶瑩美麗……
他可以把它捧到晉州明亮的陽光下,看看那巍巍綻開的花顏,有沒有母親那樣優雅,有沒有姐姐那樣嬌妍……
他要悍衛一家人看著花兒綻開時的笑容……
敵人的鮮血泉湧而下,他自己小小的身軀同樣在刀風劍雨裡穿梭,留下一道接一道的傷口。
不知誰的刀鋒叩上了他的髮髻,頭巾散落飄下時,烏黑柔軟的發也垂落下來。
&ldo;是個雌兒!居然是個雌兒!&rdo;
有人在高叫,血腥裡湧動著獸慾的興奮。
沒錯,張友崇沒有兒子,膝下只有兩個長得異常俏麗的女兒。
二女兒淺兒因習武天份極高,從小被當作男孩兒養著,連她自己都很少把自己當作女孩兒看待。
可對敵之際,是男是女重要嗎?
她只想用手裡的刀砍盡所有想害她家人的壞人,並不懂得那些人眼睛裡異樣的光彩從何而來。
大周向來軍紀嚴明苛刻,無人敢去觸犯。
長年累月苦行僧般的乾涸歲月,早將這些人的欲。望禁錮得如同鐵籠中的餓虎。
那位年輕卻心機深沉的大周皇帝,是不是早就已經明白,這些餓虎一旦開籠縱出,他們會比禽。獸更加禽。獸?
甚至眼看著眼前的小女孩砍倒了自己好幾個同伴,他們都不急於要將她置於死地。那比她姐姐更精緻的面龐和男裝破裂後露出的潔。白肌。膚,已喚出了他們身體最深處的罪惡淵藪。
她不懂得,她的母親卻懂得,懂得那種不。潔的死亡有多麼的屈。辱。
她的一個女兒已經在最不堪的境地下被活活地蹂。躪而死,難道她的另一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