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自動開了,陳天宇吃了一驚。但是好奇心使他走了進去。裡面佈置如同神殿,中間貯有一個女子的塑像,面如滿月,金髮披肩,竟是一個胡女的塑像。陳天宇正在出奇,忽聞得背後有人咳嗽,回頭一看,只見冰川天女滿面怒容,指著自己!
陳天宇這一驚非同小可,真個是魂飛魄散,一顆心都似乎要從口腔中跳出來!只聽得冰川天女冷冷說道:“你好大膽,你來這裡來做什麼?”陳天宇啜啜懦懦,道:“我、我、我、我不知道這裡不能進來!”冰川天女哼了一聲,道:“你不知道?芝阻未對你說嗎?我不相信!若然是她未說,就是她的不對。回頭我去問她。我不信芝娜會這樣粗心大意,連宮中的禁忌都不向你提起。你快說實話,不要倭過於人。”陳夭字本就不慣說謊,這時更怕冰川天女怪責芝娜,要芝娜替自己受過,拼著受責,大了膽子,道:“是我說謊,芝娜在我來第一天就對我說了。”冰川天女大為生氣,喝道:“那麼你為什麼偷偷進來,哼,你們師徒都不是好人,是你的師父教你來的嗎?”陳天宇道:“不,是我自己來的,我一時好奇,不知不覺地就走進來了。”
說了之後,心中但然,反而不似先前害怕,屋子裡四角都是點有長明燈,牆上還嵌有夜明珠,光線雖然不強,但已照見冰川天女的怒容,陳天宇來了這幾天,還從未見過冰川天女生氣,這時被她眼光一射,只覺一股寒意直透心頭,猛然問忽覺頸上一緊,渾身痠軟,原來已被冰川天女夾領一把提起;陳天宇從蕭青峰學了七八年武功,在江湖上也已算得不錯,這時被冰川天女一把提起,如捉小雞,竟是動彈不得。
只聽得冰川天女冷冷說道:“你既然要來這兒,那就不必再出去了!”將他在空中轉了兩轉,這一瞬間,陳天宇只覺如騰雲駕霧一般,四邊牆壁有許多古古怪怪的人形,好像妖魔鬼怪,要飛撲出來,擇人而齧。陳天宇被她轉了兩轉,頭昏眼花,忽而又似從雲端中掉了下來,原來是冰川天女用力將他向地上一摔!
這一摔力度用得恰到好處,陳天宇駭叫一聲,魂飛魄散,本以為定被摔死無疑,那知一碰地面,地面忽然裂了一個大洞,陳天宇跌入洞中,碰得肋骨作痛,卻並未受傷,跳起來時,只見洞中漆黑,不辨五指,上面的裂縫,早已複合,隱隱的聽到上面傳來的輕微的腳步聲,大約是冰川天女已經走了。
陳天宇被困在黑洞中,但感一陣陣寒冷潮溼之氣襲來,甚是難受,幸而他的內功,已有初步根基,盤膝靜坐,試行吐納,果然好了一些。陳天宇又害怕,又後悔,想起冰川天女所說的“你就不必再出去了!”這一句話,真是不寒而慄,心道:“莫非她真的要罰我在這洞中過一世不成?呀,師父、師孃和父親都不能見了,芝娜也不能見了。太陽、月亮和一切的美景都不能見了。陳天宇還是個大孩子,想到傷心之處,不覺鳴嗚咽咽哭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上面又隱隱有腳步聲,陳天宇忽而想道:“若是冰川天女進來,見我哭泣,豈不笑我?”他對冰川天女本來不敢怨恨,但卻不願對她示弱,立刻收了眼淚,又再盤膝靜坐。那腳步聲近了又遠了,洞中一片漆黑,冰川天女沒有進來。陳天宇哪裡知道,這正是芝娜和冰川天女那一位貼身侍女幽萍的腳步聲。她們武功的根基尚淺,腳程不快,所以天未亮就起來,準備趕到冰峰側面的山頭,看冰川天女與白衣少年中午那一場比劍。
陳天宇好生失望,過了一會,又聽得園中啼鳥之聲,陳天宇想道:“唐人詩云: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這意境何等幽美,但與我現在的境遇卻恰恰相反。聽這鳥啼之聲,想必是天亮了。芝娜昨夜想去找我未遂,她哪知道,我被困在這兒,一夜未睡覺呢!呀,夜來雖無風雨,但對我來說,昨夜之事,也似遇到一場大風暴呵!”
陳天宇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