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分清。
酒香濃郁,瀰漫在兩人之間,醉的不知是誰的意。
裴練雲搶了東方敘手裡的酒,一飲而下,火辣辣的刺激讓她五臟六腑都燒起來。
樓下方大山正朗聲開口:“這顆丹藥是我費盡心思從崑崙山尋來,共有三顆,兩顆獻於我義父義母,剩下這一顆,贈予多年來關照古蘭城的上師。”
他話音剛落,就有一黑麵僧人從竹樓上躍下,哈哈一笑,伸手探向那丹藥:“好說,好說,方家小兒客氣!”
沒料到他手還未觸碰到丹藥,凌空便幻化出一條搖擺的毒蛇,綠色的蛇信示威地恐嚇著靠前的僧人。
細聲細氣的陰冷聲音幽幽傳來:“白骨僧,在座諸位都受邀於古蘭城的管事,大家平日裡或多或少都對這古蘭城照顧一二,你憑什麼打算獨自吞了這丹藥?”
白骨僧臉色一沉,只見在座七八位修士都站了出來。這幾位大多是魔修,也有學的是仙修心法,平日行事邪惡之徒。一眾人虎視眈眈地盯著同一樣東西,想要獨吞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好,萬蛇怪說的沒錯,在座各位既然對這古蘭城貢獻不分高低,那我等就憑實力來拿吧!”白骨僧大手一晃,頓時出現一串十三骨頭組成的骨念珠。
每一個頭骨,都是他殺死生辰八字極陰的嬰孩煉製,輕輕晃動間,彷彿還能聽到嚶嚶啼哭的奶聲。
裴練雲似有所感,半抬眼簾,冷冷地掃了下方一眼。
東方敘見她注意力偏移,不再停在他身上,他不悅地眯眼,抬了她的手,把握著引她去抓酒杯,語氣平淡:“幾顆骷髏有什麼好看的?”
裴練雲的眼中難得閃過一抹清明:“陰氣太重,有違天和。”
東方敘不以為意,冷笑著掃了一眼下方:“師父不是說過,傷婦孺幼小者,無對抗強者之心,缺追尋天道之勇,終究是些上不得檯面的小角色,何必在意。”
本來這話是裴練雲教育弟子行事的基本道德底線,可東方敘這時候說出來,難免有嘲諷白骨僧是小人物的意味。
偏巧阿珠那滿臉看熱鬧的表情,晃著腳,點頭附和:“沒錯,都是群渣渣,周圍的老傢伙們失蹤後,剩下的質量果然越來越差。”
他們本就在二樓,距離樓下不遠,在場修士,神識籠罩整個竹樓都是輕而易舉的事,白骨僧哪裡會沒聽到東方敘的話。何況阿珠那的附和聲音清脆悅耳,清晰地迴盪在整個竹樓之間。
“哼!無知小兒!”
白骨僧目中兇光一閃,骨念珠都不用祭出,直接長袖一拂,凌空一道風刃飛出。
城主見狀不好,趕緊阻止:“上師息怒——”
可惜他出聲已晚,只聽咔嚓一聲,那風刃被阿珠那輕巧閃過後,擦著東方敘的手臂切斷了兩人懷抱粗的柱子。
閔才良當場就嚇暈過去。
東方敘沒躲沒閃,手臂上浸出了片片殷紅。
在裴練雲面前,他最樂意看她為了他,擔憂心疼的表情。
裴練雲醉醺醺的,可居然也在第一時間為他按住傷口,迷茫的視線變得冰寒一片。
她本來最是護短,自家弟子除了她自己,絕不容忍任何人傷及。
“老和尚!你敢傷我徒弟?”
白骨僧冷哼一聲,諷笑道:“貧僧正疑惑是哪家小兒說話沒個規矩,原來師父都是個沒長大的黃毛丫頭。要不是貧僧手下留情,給城主一個面子,今天你們師徒的腦袋就留在這裡給貧僧當廢料煉製一番,或許還有點作用!”
裴練雲本來就有三份醉意。
醉意上來,她脾氣比平日還要暴躁。
她突然抱起桌上的酒瓶,咕嚕嚕地一口氣灌入了肚腹。
當著眾人面,她直接把空酒瓶擲向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