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翅鼓動,平地便是一陣灰塵,長槍戳中徐浩屍體,勢盡沉墮。巨鴉得意,猶要乘機撲上,結果黑鵬將軍性命,孰料宋德天早已悄悄拉了一張硬弓,鐵鏃寒涼,道:“咄,孽畜,瞧這邊。”那巨鴉混不在乎轉頭觀看,撲哧一聲,血光四濺,正被利箭刺中頸脖,踉蹌倒地。李國海見之兀自掙扎,拔出腰間彎刀,猱身撲上,手起刀落,斬下鴉頭。再看徐浩,此人是沒有得救了,雖然想起他脾性好色狹隘,並稱“羽緹三傑”自覺委屈,然刻下見之身亡,不由也甚感愁哀,自己卻想:“平日彼此總是勢同水火,難以共容,不過仗著天子和幾位王爺的轄制,勉強同事。如今他死了,我們好好傷心什麼,莫非這便是‘兔死狐悲’之意?”
息鬥和尚雙錘威力巨大,招法套路,也好尋常錘法不同,鏈子震盪開來,竟然在半空隨心所欲角折而行,撞過一路,便是一路的羽毛。他那蒲團變化的黑馬,也是甚為了得,蹄大比碗,不但駝負著息鬥和尚在月下半空跑來跑去,但見得怪禽阻攔於前,往往不待和尚出錘,便即先長嘶人立而起,前膝彎曲,忽而驟勁崩坍,將巨鴉踢得筋骨斷折;忽而泰山壓頂,朝著敵方便是一通亂踏;便是後腿也不閒著,但凡得了機會,即反蹶力蹬,那巨鴉若貼上馬蹄鐵,沒有不斃命的。息鬥和尚哈哈大笑,道:“你這黑大漢,也曉得搶我功勞麼?只是我不能盡享功德,可不也不能被你一人獨佔。”說完話,口中忽然叫道:“狗崽子們,還不出來麼,你們平日在江湖爭恨鬥勇,此番見了這些化外魔怪,如何變畏懼了?”“啪啪啪”數響,旁邊抖出四個人來,三個俗家江湖打扮,一個是披著道袍,正是“河洛三英”兄弟與那惡道人。此四人並非神仙,自然不能騰雲駕霧,息鬥和尚施弄法術,還變出四頭體型碩大的獅虎獸,配了結實鞍馬,教他們騎乘,各自搬弄兵刃和那烏鴉廝殺。獅虎獸吞風吐霧,圍著月亮在半空穿梭不歇,有時也張嘴吞撕禽怪,精神抖擻。“河洛三英”等人自投入不平佛祖門下,洗心革面,勤志修煉,武功能耐,俱大有精益,齊聲道:“師父要我們怎麼殺敵,我們便怎麼殺敵,便是化外魔怪,我們也不怕。”
鍾月敏拍掌笑道:“好,這老人家雖然有時候不再甚正經,卻也自有他教人瞠目結舌不得不稱讚的法術本領。”見金算盤也站起身來,不由奚落道:“還是吝嗇鬼識時務,這會兒腰骨反倒是硬朗了。”金算盤雖然羞慚,可也不甘示弱,吞了一口唾沫,強打精神道:“倘若我也是修真之人,也懂得一些神通妙術,焉會如此狼狽?”鍾月敏愕然,旋即逼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嘲諷我有武功本領,又隨身攜帶法寶,卻還弄得如此狼狽落魄麼?”金算盤扭過頭去,不去睬她,忖道:“和你辯論口舌,輸了固然沒有面子,贏了你,也不得半錢銀子的好處,既然如此,何必跟你糾纏不清。”再看山谷之中,許多本在屠殺的巨鴉紛紛被半空激烈廝殺所吸引,紛紛撇下“羽緹禁軍”,撲騰翅膀飛躍迎敵,一時月下混亂,戰場煊烈,五人五樣兵器、兩類坐騎,裹著鐵羽黑毛攪動天地風雲。如此過了約莫小半個時辰,眼看遠處尚有紅目怪禽趕來增援,息鬥和尚便有些不耐煩,嘻嘻笑道:“看來我非得施展無上佛法方能清理此地邪魔。”口中喝道:“地上的都給我趴下,抱樹抱石,別被大風給刮跑了;天上的都尋覓地方藏好,要是被捲入風洞,便是我也救援不得。”“天上的”便是指“河洛三英”和惡道人,聞言慌不迭降落,停於穆雙飛體側,抱拳道:“穆公子,好久不見,可好。”穆雙飛嫣然一笑,莞爾道:“很好,多謝諸位牽掛,你們可好?”惡道人急道:“我們也好得很,只是此刻師父就要旋轉颶風了,大夥兒可別客氣,趕快尋著依附之地才好。”跳下獅虎獸,抱著偌大的一棵大樹。“河洛三英”也是神情悸惶,各自尋覓一棵根深葉茂的大樹。穆雙飛見狀,心中凜凜,喝道:“都休要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