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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部分

墳,教它們在陰間亦風光氣派。”其餘二妖嘆息應附。也不從園門走,到了牆邊,輕輕縱跳,攀上牆頭,須臾蹤跡皆無。

大金翅鵬轉過身,道:“你我追蹤它們一路來此,這裡該是八王爺的行宮吧?被人見之頗不妥當,何不早早離去?”古狐冷冷道:“林大哥自從被囚禁之後,如何膽色反變得小了?全然不似以前渾無畏懼之豪傑氣象。”林高揚臉色微紅,頗為無奈,道:“哪裡話,我不過是惦念著萬閣眾他們援救舊友一事。”古狐嘆道:“第四城隘附近的落屏塢,地勢固然險峻,可是並無什麼埋伏機括,天界亦無守卒左右襄護,何必擔憂?”言罷,忽然從背上摘下一物,道:“我欲操琴怡情,林大哥,你是坐下來品評欣賞,還是甩袖離去?”林高揚略微猶豫,便在旁邊一塊大石頭上坐下,一手按著膝蓋,一手叉腰,道:“就依從你的主意,既來之,則安之。”鍾月敏心疑不定,默默唸叨:“素日不是都由念狐替他管琴麼?她到哪裡去了?雪霸王哪裡去了?”正有些忐忑不安,忽覺肩膀被人輕拍,側身以望,她丈夫目色柔和如水,微微頷首。鍾月敏心頭暖和,不覺將臉輕輕靠於他的手掌,任之愛撫摩搓。驀然驚覺失態,羞得頸脖緋霞豔舞,急忙端坐恭肅。

只是古狐所攜的包裹甚小,怎麼看,也不似桐木箏琴,待取出篤於腿上,卻是極遠大西之洲的七絃豎琴。穆雙飛等人皆見過這等樂器,那時尚聽野郎中夥伴、一位喚作大樂師的老者彈奏,委實音色絢爛,迷人燻醉。穆雙飛深諳音律,知曉古狐是五絃古琴的大匠師,操持調和“宮商角徵羽”,隨心所欲,音樂自成,然七絃之器畢竟不同,彈撥挑弄手法迥乎大異,暗暗詫然:“他何時對豎琴感興趣了?”紫姬心細如髮,目力如炬,秋水盈盈之美目不過稍稍打量,便窺覷出端倪:豎琴的把握處,鐫刻著一隻飛鳥。那鳥形體不大,玲瓏精緻之極。紫姬吃驚匪淺,想起當日大樂師手中所持的豎琴,便在此位,恰好鐫刻同樣貌色的一隻長雀。她輕輕拉了拉穆雙飛之袖衽,手指遙點,指著那豎琴圖示比劃幾個字。穆雙飛恍然大悟,回書道:“莫非是同一把琴?”紫姬比劃:“若非故意模仿,便是同一把琴不假。古大哥心高氣傲,豈會歡喜模仿別人的物什?” “蕩蕩”幾響,似是調音,接著便是一首完整的曲子奏出,音色風範,和神州中原諸多樂律決計不同。古狐雙眸垂簾,閉目愜意,身上的邪氣似也隨著曲調漸進而緩緩消散。天富星痴痴瞧著古狐,默然無語,神情頗為複雜,似有惋惜,又有羨慕,憐惜敬重相較錯疊,糾纏綿葛。於八王爺瞧來,這位威風凜凜而富貴逼人之鬥天神將,好象尚對古狐存著幾分愛戀的意味。不知為何,八王爺既想將之收為己用,彷彿卻又對林高揚微銜嫉妒,斗然一驚:“哎呀,我如何會有這般胡亂思緒?剎住,剎住,傳揚出去,還不教人以為我堂堂千歲之尊,竟有龍陽斷袖的癖好?”穆雙飛忽然想起,黃鼠狼兄弟被古狐和天富星追趕、倉惶跌落花園之前,半空之中便有琴聲,那琴聲顯是古狐操奏,辨之特徵,絕非豎琴所發,而此刻為何不見古狐身上揹負古琴?忖及於此,不由環顧四處,認真打量,想要瞅瞅是不是還有古狐同伴藏匿周圍。晚風習習,黑雲慢舞,月亮隨之遁去,天空繁星重新浮現,四下靜夜倏杳,除了琴聲,便是時起時伏的蛩聲,天富星和古狐之外,卻不見別的什麼身影。他腦中翻轉無數念頭:“古狐素來淡泊名利,卻要追索金麒麟何用?這豎琴要是果真為大樂師之物,怎麼會落在他的手中?他行事固然桀驁不馴,卻也小心謹慎,好端端,奈何成魔,且多顯化外之魔的特色?”滿腹疑竇,無人解答,但覺豎琴之音舒緩,本充盈於小亭周圍的殺氣,須臾消弭於無形,不得不暗暗誇讚:“不愧是古狐,竟能將七絃豎琴運使得如此嫻熟。論武功修真,我不及他;論樂律早已,我亦不及他。”

第一百零一回 梅雪論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