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冬日的雨和夏季的雨最大的區別是雨聲,簡單點形容一個是清脆,一個是猶如丟失訊號無線電般沙啞。
隔著雙層的鋼化玻璃,儘管早已考慮到每年有近一個半月的寒冷季節,但卻沒預料到今年的嚴寒還未開始傳統意義上的“數九”已經冷了快兩個多月。
三十年以來在十月落下的第一場初雪,剛剛過了霜降沒多久,到跨年後一直陰霾不斷,偶有放晴的天氣也是陰雲密佈,北風嗚咽,創下了有城市天氣記錄以來,最長也是最冷的一個冬季。
細如髮絲的雨滴打在房簷彙整合水珠滴落在窗臺上,濺起的水花暈溼了半面窗,從裡向外望去猶如天地間加入了模糊濾鏡,一切都顯得不真實起來。
同樣“不真實”的還有退出遠端連線重新登入“黃色膠泥”的群聊app中。
沒有人先開口,直到綠毛髮出三個字顯示在螢幕上,簡單的三個字,“老實人?”
雭的訊息很快回復,“看起來是這樣,”接著下一條卻是姜芋,“小魚,薑黃這會兒還在外邊,你能不能接收語音,打字的速度太慢了,如果登遊戲又有點麻煩。”
姜芋隨即打字,“可以,以你們為主,討論到關鍵時我會開口。”
“那就用聊的吧,”色老頭的簡筆畫系統自帶頭像立即顯示出一個小喇叭圖示。
姜芋從被子裡探出腦袋,屏息靜氣,隔壁主臥當媽的鼾聲斷斷續續響著,這會兒是凌晨2點17分,在睡眠定義中屬於淺睡過渡到深睡期,除非是比較強烈的外界干擾,否則不會輕易醒來。
至於當爹的,從城東十公里外的新光小區驅車趕回……如果沒有猜錯,到了這個時間點兒如果還在外邊,按照以往出外勤時的慣例,會先轉到離小區不遠的一家只做夜宵的鬼排檔充飢一碗餛飩。
也就是說至少有45至60分鐘的真空期,姜芋取出一隻藍芽耳機戴上,隨後在手機螢幕上打出“ok”。
綠毛的聲音同樣最先響起,帶著不敢置信,“死的是老實人?”
“準確地說是‘自殺’,”雭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疲憊,蘊含著一絲對某人的怨氣,“再加上昨晚死的莎莎,‘先生’小組四去其二,少了一半。”
色老頭的聲音聽上去不像往常那麼從容,“確切地說不是‘自殺’。”
“你怎麼覺得不是?”綠毛的背景音裡有大客車駛過的痕跡,“不過我也覺得不是,小魚,你說呢?”
姜芋整個人用棉被蓋住,儘可能壓低聲音,“沒有足夠的證據表明,我們的預測都只是主觀猜想,從現場來看,應該是沒有第二人。”
“所以我才說的是自殺,”討論到具體事務,雭的語氣回覆到以往的銳利,“從小魚描述中,昨天早上發現割腕的莎莎和剛才服藥的老實人,符合自殺表象的所有要素,別忘了,我們是做什麼的。”
“如果你這麼說的話,”綠毛首先承認,“確實毫無瑕疵,但是——”
“但是,我覺得不可能,”色老頭接過說道,“莎莎先不說,剛剛的老實人完全看不出有任何被設計過的痕跡。”
“你的意思是……最後的稻草?”雭順著色老頭的反應立即問道,“如果回答是‘是’,或許可以論證我一直持懷疑的猜想。”
“你是說,”姜芋的聲音適時響起,“在苗珺婭自殺後,我們曾經討論過——但是沒有結果那次?”
“對啊,”雭的語氣帶著一股咄咄逼人,“當時我提出過,你和老頭都提了不同的反對意見,沒記錯的話,老頭站在的壓力臨界點,而你說的是‘情緒病變’,還給我舉了個‘躲在蚊子後邊的大象’例子。”
“我想起來,”色老頭先開口說道,“那天晚上最開始我們好像誰都說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