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浴缸裡躺著,兩眼盯著天花板,彷彿那裡有最吸引她的東西。身體泡在水裡,軟軟的,很舒服。如果這時候再有點香氛,效果會不會更好些。
隔壁衛生間的門似乎被很大力撞開,她若有若無地笑了下,伸出筆直的腿,腿上的水在燈光下反射出圓潤的光,彷彿是一件瓷器。
浴室門忽地被推開,他喘息著站在門口,看著浴缸裡的她,愣了兩分鐘才說:“穀雨未,你在菜裡放了什麼?”
“沒放什麼。”
“你別騙我,到底放了什麼?”他捂著嘴又跑了出去。
穀雨未冷笑了下,繼續往自己身上淋水,開著的門外清晰地傳來鹿鳴的嘔吐聲,穀雨未依舊躺在浴缸裡,一動不動。
鹿鳴又出現在門口,剛才的英姿瞬間不見,他的手扶著門框,“你到底在菜裡放了什麼?”
她似乎聞所未聞,鹿鳴仍舊扶著門,“你別以為我病著,就不能怎麼著你。”
“不敢。”穀雨未冷冷地說。
“到底放了什麼!”他吼。
穀雨未從水裡站了起來,“沒什麼,難為你居然是醫生的兒子,難道你沒有聽說,芸豆不熟,是要中毒的麼?”
鹿鳴愣了兩分鐘,忽然笑了,“穀雨未,你真是,真是……”他大笑了起來,腿卻慢慢地軟了下去,坐在地上,仍舊是笑。
穀雨未收拾好自己,踏出浴室門,剛要往床邊走,小腿忽然讓人抓住,她撲倒在地上,緊接著有重物壓上。
她大叫了一聲,芸豆炒的是七分熟,她只吃了一根,是她特意切得最薄的一根。七分熟的芸豆,他又吃得不算少,怎麼也不該是這體力。
她感覺自己似乎要被壓扁,最讓她惱火的是,他的手居然還不老實,四處遊走。穀雨未真的怒了,她使勁地要翻身,他似是沒有料到,被掀到一邊,她剛想用胳膊撐著地抬起上身,他卻像是窺伺已久,唇就壓了下來,迫得她的頭撞在地毯上,有鈍鈍的疼。
她的第一反應是噁心,這反應讓她的胃裡也跟著難受起來。他的唇壓著她,也再沒有空氣進來,使她忘了他有用漱口水的習慣,而強烈地覺得自己的身體裡都充滿著那股自己假想的氣味。
於是,她越發的想吐。但他卻像是故意的,在她的嘴裡輾轉蜿蜒,非要迫得她一次又一次地壓制住自己胃裡的翻騰。
她死命地用指甲掐著他的肩膀,掐到她覺得自己的手指都軟了,他還是不肯離開。她的右手只好握著拳捶他,但是,幾下的力氣分散的情況下,她自己都覺得力氣很弱。
她越來越覺得難以忍受,缺氧、身上的負重、胃裡翻騰、他依舊不斷遊走的手都讓她抓狂。她想,她是不是受了騙,他根本沒有中毒。
他的唇到底離開了,她以為自己獲得瞭解放,正要大呼一口氣,左胸卻有絲絲癢意,她打了個寒戰,剛才還僅僅是體內是那種氣味的感覺現在已經蔓延到體外,她出現一種幻覺,自己就是泡在那裡面,從裡到外都是她認為噁心的那種氣味,這個想法讓她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他終於達到了他的目的。她到最後已經分不清,中毒的那個人是誰,以至於在他進入後,她沒有太多的感覺。她只是唔了一聲,然後是熱,一直熱得好像她自己都要化成水蒸氣飄走。
他像發了瘧疾一樣,動作停停歇歇,在兩人都有點神智模糊的時候,他忽然含糊不清地問了一句話,似乎是,“你和展一鵬,上過床嗎?”
“嗯。”她也含糊不清地答。
他便伏下來,用舌撬開她的牙,讓她發出那些不辨音節又清晰可聞的叫聲。
她好像真的要死了,至少,是虛脫了。她覺得自己的魂飛到很遠,遠得她彷彿看著它蹲在她面前看著她和他的苟合。她不禁想揚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