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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來感嘆自己愛情的可望不可及,就像我們不能勝數,有多少人喜歡搖頭晃腦地感慨:“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以此來表達自己愛慕美色的正當,讓蠢蠢欲動變得光明正大。

誰比誰清醒,誰比誰殘酷(2)

詩中女子之美,遠在男子之上。不得不承認這是那男人用自己的才情和思念餵哺出來的。就像褒姒的一笑是拿整個周王朝烽火做底色提亮一樣。我們不禁有這樣的思維習慣:這樣有才情的男子,他所著迷的女孩一定是美的,所謂伊人,也許她不只美,她或許還有自己的特點。夠才情,有一定的頭腦。

也許,不是感覺不到身後注視的目光,不是不知道他在愛慕,而是曉得這是一場沒有開始就要結束的遊戲。遊戲的雙方根本不具備同一種分量,不能在同一個級別上PK。如果得不到,已失去,那不如離去。

假設,她是秦王的妃子或是貴婦,而他不過車前小卒,那相互再愛又能怎樣?況且,除了身份,還有太多世情不被計算推測。

我轉過身來。我們之間的空氣沉靜如水。

誰比誰清醒,誰比誰殘酷。

在蒹葭生長的地方,靈魂不能同時到達的地方;愛情成了絕望的宿命。連同登彼岸的資格都不獲得。

也有說,這詩是寫某位有志之士在尋訪夢寐以求的賢人。真相不重要,關鍵在於傳達出的情感。尋找事業的道路和尋找愛情一樣艱難困苦,途中渺茫勞碌怪石嶙峋,而賢人亦如女子般難以伺候,且驕矜。

這位在水一方的伊人,無論是男是女,她(他)的孤潔,都為世所稀。

。。

用一朵花開的時間,觀生望死(1)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憂矣,於我歸處。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憂矣,於我歸息。

蜉蝣掘閱,麻衣如雪。心之憂矣,於我歸說。

——《曹風·蜉蝣》

自己在寫書,就不免被人問及:你愛讀什麼書?以前沒有仔細去想過,只覺得讀一些讓自己舒服認同的文字,至於這些文字有什麼特質,並沒有刻意去想過。閱讀的傾向本來就是一個不斷積累又不斷改變的過程。

讀書有的時候真像與情人的邂逅,彼此鍾情,眼波流芳。漸漸。眉間心上種下印記,強悍到無計相迴避。這樣的與書相逢才是快樂的。慢慢地,我們都該抹去學生時代閱讀的生硬氣息,不再想,不去計較,我讀這本書有什麼用,而只是覺得我是喜歡它的,同時這本書亦喜歡我,這樣單純,而無功利。到了適當的時候,它們會從記憶裡跳脫出來,幫助你理解別的東西。

不過我也漸漸明瞭,自己的閱讀偏好,是在古典文學和歷史宗教這一邊,我已經習慣去想一些細微而深入的事,進而獲得滿足。現在,這已成為一種隱性的定勢,就像在超市裡選擇哪幾個牌子的零食一樣,不會輕易更換,雖然偶爾也會選擇嘗試別的口味,但基本的偏好不會改變。

長長一路說來,發現對古老的“曹風”,對《蜉蝣》記憶猶新的態度,可能正源於此。 對人生和時光的思索,是永不沉寂的話題。東周春秋時的人們,已經開始注意到宇宙中的萬千生物,根據它們的生死規律、生活現象鋪衍形而上的思索,哪怕眼中看到的只是一隻小小的蜉蝣。

你聽,古代的哲人在嘆息:

蜉蝣翅膀薄又輕,衣裳華麗真鮮明。我的心裡多憂愁,可憐何處是歸程!

蜉蝣展翅翩翩舞,華麗鮮明好衣服。我的心裡多憂愁,可憐何處是歸宿。

蜉蝣穿洞向外飛,雙膀潔白似麻衣。我的心裡多憂戚,我的歸宿在哪裡?

常聽有人感嘆說,中國沒有哲學大師,我每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