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放下手中的茶杯匆忙的跑了出去,在走廊裡不顧形象的大喊大叫,“醫生!她醒了,喬斯醒了!”
我從來沒想過在我醒過來的第一眼看見的會是喬雨斤,我生命中最討厭的人,讓我恨之入骨的人。這個男人,他光榮的勳章下埋葬了多少人對他的情感,愛情、親情、友情……他都不屑一顧,但當我看見他憔悴的面龐和兩鬢微微露出的白髮,我的心裡莫名的湧出一股說不出的酸楚,我對他,只是同情或感激吧。我沒有父親,我的父親早已經死了,他早就拋棄我了!
還未容我看清整個病房,一大群醫生走了進來,開始又一次的全身檢查。這種感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像是被一睹白色的牆壁包圍,將我牢牢的困住,直到喘不過來氣,直至死去。
在人群的角落,我彷彿看見了那個弱小而脆弱的身影,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希望時間能停止,空氣可以不再流動,那樣她就會停在那裡,不會再一次離我而去。戚姿蒼白的面容上掛著欣慰的笑,嘴唇沒有一絲血跡,依舊穿著滿是血漬的外衣靜靜的站在那裡,在人群中最不起眼的角落望著我。
我的心猛地揪了起來,身體止不住的顫抖,戚姿沒有受傷,過了這麼久,依舊是那天那一件衣服,臉上沒有一絲生氣,脆弱的像是孤單的泡沫,只要空氣輕輕的流動,就會消失不見……
“戚姿呢……”我裹著紗布的左手死死的抓住被單,想問而又不敢問,因為在我失神的那一瞬間,那個角落和我醒來的時候一樣空空如也,沒有任何人來過,也不會有人站在那個偏僻、而又遠離人群的角落望著我。
戚姿,你為什麼不離我近一點,還是,你現在開始害怕這些會呼吸的人類,因為我們已經不再同一個世界了……
我看到喬雨斤的臉刷的一下沉了下來,眉間帶著難以掩蓋的憂鬱,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幾下,輕聲說:“醫生在給你做檢查,等你情緒穩定了我們再談別的事。”
“談什麼!我只想知道戚姿怎麼樣了!你說啊!你說話啊!”身體的傷口因為劇烈的掙扎而撕扯開來,一股股鑽心般的疼痛刺進了我的心裡,但真正流進心裡的,是叫做絕望的毒藥。
喬雨斤沒有說話,從兜裡掏出一支菸走進了衛生間。看著在我面前走來走去的白大褂,我像個木偶一樣任由他們支配,他們叫我動我就動,他們叫我笑我就笑,如果現在有一面鏡子,我一定會認清我這張嘴臉,到底是有多麼討厭!!!
我不知道護士在我身體裡注射了什麼藥,只知道好睏,我努力的閉上眼睛,我知道,或許我會在夢裡看到戚姿,到那時候,我會和她說清楚,告訴她我愛她,我他媽只愛她一個人!我愛這個喜歡撒嬌、內心卻又成熟的女人;我愛這個佔有慾強、卻傻到為了一個簡單的過去而放棄我的女人;我愛這個看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會吃醋到發瘋、沒有理智、直到親手斷送了自己華麗的人生,卻還是忍不住告訴我“我愛你”的這個女人……
戚姿,我愛你,還來得及急嗎?
當我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媽媽憔悴的坐在我的病床前,紅腫的眼睛泛著一絲光華,動了動乾裂的嘴唇,溫柔的笑著:“寶貝,醒了!餓了吧,媽媽給你拿吃的。”
“媽媽…我不餓…”我啞著嗓子叫住了正要起身的媽媽,靜了靜神,再一次鼓起勇氣問道:“戚姿呢…她…怎麼樣了!”
媽媽把我的纏滿紗布的手放到她的掌心裡,我感覺不到她手心的溫度,卻看得見她落在紗布上的晶瑩的水珠,她不再是那個堅強妖豔的女強人,她只是一個柔弱的女人,一個在失去與擁有中掙扎的母親,我們在為愛情慷慨付出的同時,又有多少人真正在乎過親情的孤單。
“喬斯,媽媽…對不起你…我不能給你一個正常的生活,讓你不能正常的成長,你要記住,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