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的半神,在這種時候為何不趕盡殺絕呢?他想流火再強,也如同他的父親啖鬼一樣感情用事,是無法成就大事的。
他鬆了口氣,雙腿忽然軟了。
他大吃一驚,才發現身體的創傷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體內有一股寒冷的液體正在四處流竄,使他的全身都冰冷下去。
他又是驚又是嘆,夜叉族果然不愧是最強的半神,碎風劍竟有這樣可怕的力量。他便更加渴望得到夜叉族的靈力,如此強大的靈力在一個胸無大志的人身體裡,根本就是一種浪費。
他忽然聽見微弱的響聲,他立刻警覺,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一個人悄然自黑夜之中顯現出來。他出現的方式很奇怪,彷彿他就是黑夜的一部分。
岑昏心裡一動,是破邪,他好象也低估了他的能力。
“想不到流火一招就打敗了你。”破邪冷冷地注視著岑昏受傷的身體,這個身體似乎已經不再能用了。
他被啖鬼囚禁在鐘山之下一百多年,身體本就應該化做鐘山中的灰塵了。
岑昏冷笑:“我只是沒有想到他出手會那麼快,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能夠殺死他。”
破邪亦是冰冷地微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有機會嗎?你的身體已經被流火的劍完全摧毀了。”
岑昏皺眉:“但我還沒有死。”
“不錯,你確實還沒有死,就算你的靈魂還存在於這個世間,但你已經沒有了身體,你還能做些什麼?”
岑昏眯起了眼睛,“你想說些什麼?”
破邪圍著岑昏轉了個圈子,“你需要一個身體,一個強有力的身體繼續你未完成的事業。”
“不錯我確實需要一個強有力的身體,但有誰的身體能夠擔此重任呢?”
破邪笑笑,“夜叉族被稱為最強的半神,你不想要我的身體嗎?”
“你?你願意把身體給我?”
破邪淡然道:“並非是給你,是借給你用。不過我的靈魂不會離開身體,你我的靈魂共存於這個身體之內。我可以助你完成大事,我只要辦到一件事,我的靈魂就會離開。到那個時候,這個身體就完全是你的了。”
“你說的那件事是不是殺尋香?”
“不錯,夜叉一族都是胸無大志的,我只要報仇,尋香一死,我的靈魂就會離開。”
岑昏心念電轉,多好的機會,進入了破邪的身體,就等於得到了夜叉族的輝光,而且還擁有了夜叉族的靈力,他相信沒有人會拒絕。“好!我們共用一個身體,殺尋香是必不可少的步驟,就算你不殺他,我也一定會殺他。”
破邪臉上的神情更加冰冷,紫羽,只要能夠報仇,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後悔。
他張開雙手,仰頭望向天空,如果這樣做是錯的,我亦沒有什麼可怕,因為從你死去的那一天開始,我便已經墮入無間地獄之中。
第七節
瓔珞到底還是沒有殺苻宇和張念恩。流火帶著無雙回到火堆旁時,天色已經朦朦亮了。他不知瓔珞背後的傷口是否已經止住了血,在曉色之中,瓔珞身上的白衣已經有一半被血染紅了。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她仍然在流血,也是很難看出來的。
對於自己的傷勢,瓔珞卻全不在乎。她手中持著那把干將劍,劍上的紫芒將她的面頰也映成了淡淡的紫色。張念恩和苻宇則相依著站在不遠之處,兩人警惕地注視著瓔珞,只覺得站在眼前的這個女子,即不象是神,也不象是魔。
然而她身上那種冰冷的感覺,卻是如此恐怖,已經超過了最醜陋的惡鬼。
“說吧!摩合羅藏在哪裡?”她的聲音也冷得如同冰晶一般,清泠泠地刺入人的耳中。
張念恩強壓下恐懼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