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間的厲害,當然就不知道素波那“一小撮人”為什麼不自己去開發。
但是,僅就尼克所轉述的話,他就能斷定,這是一場瓜分國企的盛宴,尼克只是被人利用了,不過這利用,能帶給尼議員足夠的利潤,是的,這裡面沒有任何的陷阱,年輕的副主任非常清楚。
同是投資商,孟慶東在鳳凰的假日酒店就能被收回去,但是尼克買下的素波紡織廠,卻絕對不可能有人翻後帳。
其中的道道兒,說出來很丟人,但是確實是存在的,孟慶東是香港人,雖然身份鐵鐵地高出大陸同胞一籌,卻是遠沒有到了尼克這種外國人身份的份兒上。
所以,就算是經濟掛帥的年代,著了急的話。章堯東真敢動孟慶東,可是朱秉松再著急,也不敢動尼克,或者尼議員介紹地英國投資商。
一個是會引起“華人圈”的不滿,一個卻是足以引發“國際糾紛”,孰輕孰重,相信只要不是天生白痴的,就能判斷清楚。
更何況,尼克還有一個議員的身份擺在那裡。有這種政治資本,哪怕是公然在大陸從事某些顛覆活動,最多也不過是被低調遣返而已。
希拉里當年還在某個神聖而莊嚴地地方扯過橫幅呢。那性質就更惡劣多了。後來不也成了“中國人民地老朋友”?
私貨夾帶完畢。書歸正傳。既然陳太忠基本上可以確定。尼克沒什麼風險可言。心頭地火氣不禁再度上升幾分。
“麻煩嘛。這個不好說啊。”他笑著搖搖頭。“不過。我還是相信我們地黨和政府地。希望你不要掙得太多哦。呵呵。”
尼克還真地被他忽悠得有點暈了。陳這意思。是可以做還是不可以做啊?不過。他對中國政府地擔保都心存忌憚。對這種模稜兩可地回答。那反應也是可想而知地。“等我回國以後。多問幾個人吧。”
“先不用說那些了。”陳太忠忍不住了。“我說。他們就沒說為什麼不自己幹?要便宜了你這麼一個外國友人?”
“我沒問。”尼克笑著一攤手。眉眼間都是笑意。“換給你。你會問嗎。你會相信。他們能告訴你實話嗎?”
“看來,你沒我想地那麼傻,”陳太忠笑著點點頭。
“不過,我覺得還是值得搏一搏,無非一塊錢嘛。還不到十個便士。”尼克瞪他一眼,接著嘆一口氣。“唉,但是我擔心,那六千萬英鎊,他們不會允許我借給你了。”
“那是正常的,”陳太忠不動聲色點點點頭,心裡卻是冷冷一哼,小子,你等著被自殺吧。
妙的是,尼克也在為此糾結呢,他當然有興趣賺一筆本不屬於自己的錢,但若是為此得罪了陳太忠,卻是極不划算的一件事情。
而且,他本人是不方便來花這不到十個便士的投資的,怎麼也要找個搞商業地朋友來,所以這件事,對他的誘惑遠不如素波市想像的那麼巨大。
眼下,陳太忠臉上沒什麼表情,不過尼克走南闖北這麼多年,自是知道無聲的怒火才是燒得最旺的,心說我還是把原則講一講吧,免得被自殺英語裡沒這麼個說法,不過就是那麼個意思。
“我寧可不要這個一塊錢的工廠,我是認真的,也不會答應他們不同鳳凰來往的其他城市倒是無所謂,”他笑眯眯地表態了。
人家這政策就是對著鳳凰來的!陳太忠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有心挑明吧,卻又不甘心讓外人看了兄弟鬩於牆地笑話,心裡這份糾結和鬱悶,實在是沒辦法說了。
可是,尼克見他臉上青紅白紫地變幻半天,始終一言不發,心裡也拿不準主意,又等了半晌之後,終於發話了,“其實,只衝著你答應我的,還回那件東西,這個抵押拆借就是沒問題的。”
授人以柄,有時候確實是獲得信任的最好方式,誰說英國人不懂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