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陽州市裡打工,一年也不過就能掙五千,而且這協助警察抓人,錢來得清清白白,最多也就是有點危險。
當然,也有人心細,側頭盯著區長手裡的白紙,好半天之後,才鼓起勇氣發問,“區長,您手裡拿的這個,我能看一下嗎?”
“這個是要貼到陽州的,不用寫那麼大,”陳區長隨手遞給對方,信口解釋一句,“咱北崇先貼一天,明天再往陽州貼。”
“哎呀,這不是讓外人掙錢?”這位接過紙來,一邊看一邊發問。
“這不是先照顧北崇人嗎?有些錢咱自己掙不來,也太危險,”陳區長笑眯眯地一擺手,“你不覺得……花城人自己把罪犯扭送過來,更解氣?”
“那倒是這個理兒,”這位苦笑一聲點點頭,有些傢伙,北崇人根本就抓不來,那總不能擋著陽州的好漢們出手。
朱月華甚至還沒有回到花城,就接到了電話,說北崇如何如何了,放下電話之後,她沉思良久才輕喟一聲,“這一下,問題想不大都不行了。”
北崇這一招真的太狠,直接發動群眾上了,一般幹部真的做不出這種事,而且沒遇到天大的事情,政府裡也不允許如此行事,而發生在陽州菜市場的事情——別說是天大的事了,根本就放不進一般幹部的眼裡。
而這種事情,還就讓陳太忠當作大事來抓了,朱書記再想到剛才此人的強勢,以及表現出來的親民形象,心裡禁不住暗歎,這一下,事情真要搞大了。
但是她現在,還真沒有合適的應對手段,交人出去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就算她想交,面對花城的地方勢力,花城警察局也未必能起到多大效果,更別說警察局裡大部分警員,都是花城本地人,不聯合北崇分局的警力,他們無法保證能抓到人。
想抗議北崇分局的做法?那也不行,人家不但是佔著理,而且現在都不是分局的事情了,是北崇區政府出面了。
大概,只能讓花城市政府出面了吧?朱月華坐在車上,很無奈地想著……
這訊息不但傳到了朱書記耳朵裡,也傳到了花城的其他地方,更是傳到了花城菜販的耳朵裡——他們一直在關注這件事,這不僅涉及到了他們自身的安危,也關係著他們的飯碗,都要過年了,停下買賣的話,損失很大。
不過,菜販這組織,就要鬆散一些,而且有些人是沒手機的,所以一時半會兒,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通知到。
像胡志鵬就是這麼個人,他每天賺的錢本來就不多,而他有兩大愛好,卻是有點費錢,一大愛好是賭博,也不跟外人賭,就是幾個菜販子們閒下來的時候,蹲在一起玩。
另一個愛好更費錢——他愛玩小姐,口袋裡有上百十塊錢,他就絕對不玩五十的,不過二十一、二歲的毛頭小子,大家也能理解。
昨天菜市場出事了,小胡也參與打架了,就沒回自己租住的民房,去表叔家睡了一夜,今天早上打個電話,知道北崇分局瘋一樣地抓人,他不敢去菜市場,想著我回家好不好?
可以住我堂叔家,他拿定了主意,不過想到要在花城憋幾天,而現在臨近過年,花城已經沒有小姐了,陽州倒還有一些,卻也不多了。
洩洩火再走吧,小胡拿定了主意,不過他也知道,洗頭房上午不開門,他隨便轉悠了一上午,中午來到陽州市的洗頭房一條街附近,隨便找個小飯店吃點喝點。
吃喝完了站起身,他快步向那條街走去,一路走一路踅摸——哪個更好看一點呢?
他正看得眼花,迎面走過來兩個男人,那倆人低著頭,低聲激烈地爭辯著什麼,他也沒放在心上,不成想就在擦身而過的時候,毫無徵兆地,一個漢子一拳就打到了他肚子上。
這一拳真的是既快且狠,防不勝防,並且力道奇大,打得胡志鵬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