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對外面的瞭解,真不是很多,大部分人對臨河這個縣級市比較熟悉,但是對青旺瞭解得還真的不多。
所幸的是,馬廠長所在的動力分廠有汽車隊,真有那對青旺熟悉的主兒,於是就派過一個人來,為兩人做嚮導。
其實老馬想讓這司機回頭有空把書帶過去,或者廠裡什麼車去青旺辦事處的時候,讓辦事處的人幫著轉交一下就行了,不過,陳太忠既然是閒著沒事,跑一趟也就跑一趟了。
遺憾的是,臨鋁到青旺的路很不好走,路況不是很好,有段路好走一點,卻是又在搞拓寬,更難走,還好那司機確實老到,領著車走了一條小路。
別說,這路雖然窄兩邊住戶也多,度起不來,但是車少又勝在平穩,左拐右拐還從村子裡穿了幾次,可是到達青旺的時候,還不到一點。
“找個地方先吃點吧?”陳太忠可不想蹭飯,這個點鐘也是比較尷尬的,不過雷蕾倒是無所謂,“咱們快去快回就行了……辦完事再吃飯吧。”
張馨的小姑張秀麗是跟她公公婆婆住在一起的,在青旺的城區邊緣,那是一個不小的院子,按說,這個點鐘家裡是不該沒人的,可是他倆按了半天門鈴,又砸門,死活沒人開門。
折騰了半天,張秀麗家沒出來人,隔壁倒是出來一位老太太,“找老孫家啊?他孫子過十二開鎖呢,你們不知道嗎?”
孩子滿月掛鎖是鎖住魂魄,過十二歲生日要開銀鎖,這是青旺自古就有的習俗,鳳凰那邊也有,不過近年大熱卻是為了收禮,又尤其現在每家都是一個,這個儀式,青旺比鳳凰要隆重得多。
“小升初……開鎖,”陳太忠一聽,覺得也是啊,可不就是這個年紀嗎?雷蕾也知道這習俗,一聽就清楚,這趕上了是不能避的,要不對主人就太不尊重了。
於是她問了在哪兒辦酒席之後,扯著陳太忠就走了,那司機更是清楚這門道,“過十二啊,撞上了不去不禮貌。”
“你就不用隨份子了,”陳太忠笑著答他,不成想那位聳聳肩膀,“無所謂了,就是五十塊嘛,咱不能給陳主任你跌份兒不是?”
三人趕到酒店的時候,那邊儀式已經完了,大家都甩著腮幫子開吃呢,更有那吃得快都要站起來走人了。
這青旺的開鎖儀式確實隆重,老孫家也不是什麼大戶,居然擺了三十多桌,雷蕾走到門口,才問這是不是張秀麗家,門口的人眉頭一皺,很有點不滿意的樣子,“沒錯,孫家的,你們怎麼才來啊?”
“我說,你這是什麼態度?”正主兒還沒回答呢,那司機先不幹了,來的時候廠長交待過的,一定要伺候好了陳主任和雷記者,要不他會上杆子出份子錢?“我們都根本不知道,臨時碰上趕過來的。”
要說門口收錢的不滿意,也是有緣故的,青旺男尊女卑的觀念挺強的,眼見對方這麼晚來開口還是問是不是張秀麗家——孫家的孩子能姓張嗎?
吵吵了幾句,張秀麗就出來了,別看有個把人都吃完走了,她這當媽的可是張羅前張羅後,還沒來得及動筷子呢。
她一聽說對方是雷蕾,就想起了侄女兒的電話,登時熱情了起來,“哈,我還說你要讓臨鋁的人捎過來呢,還沒吃飯呢吧?進來吃吧……喂喂,錢就不用出了。”
她的眉眼跟張馨有七分相像,不過個頭就差一點了,大約就是一米六,身材也很瘦,看起來挺利索和痛快的一位。
雷蕾原本就是幫忙,又是大老遠地親自把書送過來了,張秀麗心裡明白得很,大家素不相識的,人家隨份子是禮數,她要是真要,那就是失禮了——她丟不起這個人。
兩人推推拉拉半天,門口那位又話了,“我說秀麗,人家有這個心意,你收了就完了,十塊二十塊的,是個意思。”
這話聽起來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