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世為人了,還是託身為蝶了,且轉過世的人,必然會忘記前生的事情,就算是有一些偏差,也再正常不過。”
謝靈運忙道:“不行啊,她是妖怪,哪裡會那麼容易上當。而且萬一她發現不是,惱了起來,那我豈非性命不保?”
劉裕和他是自幼的好友,笑道:“她雖然是妖怪,卻美若天仙,這樣的豔福別人盼也盼不來呢!何況就算你不假冒梁處仁,我們也一樣會死在這裡,你若是能夠打動她,我們還會有一線生機,五條性命都懸於你一人之手,你怎麼可以不答應?”
謝靈運道:“為什麼一定要是我?為何不是你們三人中的一個?”
無雙道:“梁處仁是一位飽學的才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他們三人如何能與謝家弟子相比?”
劉裕道:“正是,我可以行軍佈陣,但若是叫我彈琴寫詩,那還不如殺了我呢。”
謝靈運無可奈何,“雖然我曾經看過曾祖派人收輯的祝義婦事略,但假冒一個人,可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無雙道:“蝶衣曾經將你擄到過此地,想必她也懷疑過你是梁處仁的轉世,你也不必一定要刻意表示出你是或者不是,只要努力使你自己象梁處仁就可以了。”她從腰間解下囚牛笳,交給謝靈運道:“你會不會吹笳?”
謝靈運點了點頭,“也曾經習練過。”
無雙道:“我剛才聽她彈奏一首清溪三弄,這首曲子五十年前紅極一時,而且是一首琴笛合奏曲。蝶衣用琴彈出來,卻沒有人吹笛相合,我猜測五十年前,他們兩人必然合奏過這一曲。不如你現在便吹奏此曲試試,看是否能引起蝶衣的注意。”
謝靈運正想接過囚牛笳,一直站在旁邊,有氣無力的嘲風忽然衝了過來,一把搶過囚牛笳。眾人都被他嚇了一跳,只見他面頰抽搐,雙眼圓睜,死死地盯著囚牛笳,失聲道:“囚牛,是囚牛。”
無雙心裡一動,忽然想到了漢人的一個傳說。她因博覽群書,雖然並非是漢人,卻對漢人的歷史瞭如指掌。她不由抬頭打量嘲風,他看起來不過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青人,相貌也還算俊雅。身著淡灰色的長衫,衣服的下襬破破爛爛,想必這件衣服許久沒有換過了。怎麼看他都象是一個正常的人類,但她卻也記得他的胸口沒有心跳。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那他豈非太可憐了?
她道:“我們現在身陷在此處,還是讓謝靈運先吹一吹笳試試,若是你喜歡這笳,以後送給你便是了。”
嘲風心不甘情不願地將笳交給謝靈運,一邊還道:“你說過的話可不許反悔,以後一定要把笳送給我。”
無雙點了點頭,“說過的話怎麼會反悔?”
謝靈運接過囚牛笳,略一沉思,他幼時就已經習練過清溪三弄,但那是用笛吹出來的,此時用笳來吹,也不知是否動聽。
他只略做思索,便將笳放在唇邊,嗚嗚咽咽地吹了起來。
這笳與一般的胡笳大不相同,一吹起來,自然帶著一縷哀婉幽怨之氣。謝靈運在音樂上又有極高的造詣,將笳吹得婉轉動人,許多蝴蝶似乎也能聽得懂樂曲一般,紛紛飛到胡笳之上,纏繞不去。
忽聽小樓之內隱隱傳來琴聲,琴笳相合,這一曲清溪三弄,才顯得珠圓玉潤。
謝靈運一邊吹,一邊向著小樓走過去。蝶衣坐在簾下,風入竹簾,吹得案上燃著的一爐香菸,煙在她的四周沉默地氤氳著,使她看起來如同神仙中人。
謝靈運心裡微微地一動,這樣美的女子,為何會是一個妖怪?
一曲奏畢,兩人相顧默然。半晌蝶衣才勉強笑道:“原來你也通曉此曲。”
謝靈運有些悵然,“他們說你曾經把我擄來這裡有三日之久,為什麼我一點記憶也沒有?”
蝶衣道:“因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