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在心裡反覆地問著自己，現在的自己，真的還愛這個男人嗎？

一開始的激情，在四年的大學生活中，被慢慢磨平，兩個人相處的模式，一直都是平平淡淡，沒有裴倬和陸凌輝之間的起起落落。雖然自己一直覺得，平淡的日子比較好，可是現在想想，太平淡，似乎就忘了愛的感覺了。漸漸的，兩個人在一起覺得理所當然，沒有激動的心情。

後來的不捨，也在三年的異地生活中，慢慢變成習慣。習慣了一個人吃早餐、工作，習慣了沒有對方的電影、聚會，習慣了什麼事情都靠自己，不願意和對方多說什麼。

曾經自己天真地以為，異地根本算不了什麼，至少兩個人是相愛的，那樣不管相隔多遠，愛情都不會消失。可是現在想想，愛情也許早就消失了，留下的，只有習慣。

那一晚，突然颳起大風，下起大雨，雷聲越來越大，白素忍不住一個寒顫。放在床頭的手機響了，是簡訊，白素點開來看，是D市釋出的雷電暴雨訊號。

剛剛唐西城出去的時候，沒有拿毯子，白素在心裡糾結了一下，還是下了床穿上拖鞋走向客廳。

開了燈，之間唐西城側身睡在沙發上，沙發不夠長，他微微蜷著身子，眉毛輕輕地擰在一起，看起來睡得並不安穩。

看到唐西城這般模樣，白素還是心疼了，她走上去，在唐西城身邊蹲下來，輕輕地搖晃著唐西城的手臂。

“西城，西城醒醒。”

“嗯？”唐西城微微睜開眼睛，然後被燈光刺痛了眼睛，利馬用手遮住。

“西城，下雨了，這都有點涼了，進去睡吧，別感冒了。”白素也伸手為唐西城稍稍遮住燈光，聲音裡滿是溫柔。

“不用，我沒那麼容易生病，你快進去睡吧。”唐西城稍稍適應了一會兒，把手拿開看著白素。

“這沙發那麼小，你這樣也不舒服，進去吧。”

“沒事的。”

“那打雷了，我一個人害怕，你能陪我嗎？”白素沒轍了，看來剛剛的不愉快，還是讓唐西城很不舒服。

唐西城微微張開嘴想說什麼，可是沒有說出來，他皺著眉頭輕嘆一口氣，然後起身，拿上枕頭推著白素向房間裡走去。

“這樣行了吧？害怕嗎？”唐西城在白素身邊躺下，偏過頭看著她。

白素也看著唐西城，接著閃電的亮光，她能看到唐西城眼神中的不耐煩。

白素沒有回答，在幾秒鐘之後，她像發瘋似的吻上唐西城，雙手緊緊地纏著他的脖子。

那一晚，在電閃雷鳴的時候，白素和唐西城愛得那樣火熱。

事後，倆人都昏昏沉沉地睡著了，但是在天矇矇亮的時候，白素卻被一個夢驚醒了。

夢裡，唐西城牽著沈璨的手，告訴自己，他們要結婚了，他不愛自己了，至於為什麼不愛了什麼時候開始不愛了，他也不清楚。而自己，一個人站在冰天雪地裡，沒有流淚，沒有說話，只是笑，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後來唐西城帶著沈璨離開，自己依舊是笑，再後來，自己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裡，凍成一尊不會再動的冰雕，即使成了冰雕，自己還是在笑，但是慢慢的，那個笑容就消失了。然後自己開始流淚，應該說是冰雕開始流淚，這時，有一個人出現了，他走到自己面前，把他的大衣脫下來，披在已經凍成冰雕的自己的身上，然後用雙手擦掉自己的淚，而那個人，是宋智。

白素翻過身，看著躺在自己身旁熟睡的唐西城，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做那樣的夢。自己和宋智，只見過幾次，為什麼，在夢中為自己披上大衣擦去眼淚的人，不是唐西城而是宋智？為什麼，唐西城要牽著沈璨的手而不是自己的手？為什麼，現在躺在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自己卻覺得和他已經沒有了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