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就這麼不想回去嗎?”
明神愛一邊低頭出神地撫弄著自己的頭髮,一邊緩緩地點頭。“不想。”
夏榮當然知道,這種情況絕對是兩人吵過一次很激烈的架,不然現在也不會是一人沉默不言,一人心如死灰。
她在謝簡之面前從來說不上話,也只能微微地勸一勸明神愛了。“公主啊,夫妻之間本就難免要吵架的,但是俗話都說了,床頭吵架床尾和。您現在滿心都是委屈,為什麼不找個機會好好的跟王爺談一談呢。有些事,您不說的話,他自己是想不到的。”
明神愛從來沒想到,這個年紀比她還小一點的丫頭,竟然也會在她面前勸說她,給她講這種大道理。她笑了一下:“你知道的還挺多呀。”
夏榮嘿嘿一笑:“都是我以前聽別人說的。”
還沒等夏榮高興玩,明神愛就無力地搖了搖頭:“不必了,我跟他現在沒什麼好說的。”
這種徹底放棄的語氣,讓夏榮心裡都慌亂了起來。“為什麼啊?是不是王爺做了什麼讓您傷心的事情了?”
明神愛頭疼地將眼睛閉上,腦子裡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天晚上謝簡之對她說的那幾句極傷人心的話。
他說她就算當上了公主,也只是一個鄉下的野丫頭,也不配和那些風塵女子們相比。
……可是,是鄉下野丫頭又怎麼樣,是鄉下野丫頭就可以這樣被他侮辱了嗎。明神愛猛地抬起頭來,滿臉都是憤怒和傲然的神色。她敲了敲車廂壁,告訴車伕快點駕車,她要趕著回去睡覺了。
一個看不起她的人,也未必會被她看得起,為什麼要為了這麼一個人而影響了自己的生活。
小東院裡面,謝簡之正靜靜地坐在正廳中喝茶,一看就是在等人。明神愛好似沒看見他一樣,拐個彎就往自己房中走去。
謝簡之抬頭看著她的背影,只能無奈地放下茶杯,站起來也走進了房中。
夏榮剛將那紅木小匣子放在妝臺之上,就聽見背後謝簡之說道:“夏榮你先出去一下。”
夏榮正準備照做,又聽見明神愛來了一句:“等等,你不能出去,我馬上要去沐浴了。”
謝簡之道:“我有些話想對公主說。”
“那你就說,夏榮過來幫我梳一下頭。”明神愛一副對他所講的話沒什麼興趣的樣子。
謝簡之再忍耐不了,直接將夏榮的胳膊拉住,將她整個人往門外推,然後一把關上了房門。他的動作乾淨利索,不拖泥帶水。做完之後還十分閒適地拍拍手掌,然後撿了一個離明神愛很近的凳子坐了下來。
明神愛坐在妝臺之前看著他,眼裡全是防備,甚至連身體都隱隱地往後方傾斜。她並不如自己想象的那麼堅強,夏榮在這裡的時候,她還可以裝作冷漠的樣子。但現在屋子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單獨面對謝簡之,她就覺得有些害怕,一顆心吊得老高,因為不知道對方嘴裡會說出什麼讓人心驚的話來。
謝簡之原先是將手肘擱在膝蓋上,用以支撐身體俯下來靠近明神愛,卻發現她對自己的靠近,充滿了驚恐。心裡萬分無奈,只能又重新坐端正。
“其實這些話,我在那天晚上就想跟公主說了。”
他用輕柔的聲音一邊說,一邊看著明神愛的臉,希望能看見她放下防備,但是結果很讓他失望。
“前一段時間,我對公主說了很多十分過分的話,讓公主傷心了,那其實並非我的本意,希望公主能原諒我。”
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根本就不能算作道歉,明神愛不為所動。
“與公主的關係變僵,錯全部在我。從今往後,我會盡量少與那些風塵女子來往,也不會再說讓公主傷心的話了,好嗎?”
有些話,說出口之後就很難收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