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蘭指著光屏上一些正在移動的光點,提醒道:“特勤局的特工被撒到了外邊,中間的環形通道處應該是那間保安公司的人,問題是在最裡面的那幢獨立建築,我猜測應該是麥德林的親信武裝力量,他在首都特區和港都自然不方便帶在身邊,然而今天回到了老窩,身邊肯定防護力量很雄厚。”
太陽還沒有完全探出地平線,幽幽的晨光卻已經籠罩了山腳下的城市,陰影與光亮重合在一起。許樂眯著眼睛看著山腳下的基金會大樓,想著已經看了好幾天的情報,下意識裡握緊了拳頭。
反政府軍提供的情報十分詳盡,包括麥德林回S2的路線,身邊的防衛力量,都標註的十分清楚。情報裡關於第二軍區派駐軍隊沿線駐守的判斷,讓許樂不得不取消了突襲議員乘坐交通工具的計劃,接下來送抵的情報,又證實了基金會大樓加強了守衛措施,他找不到任何混進去的方法。
許樂是一個有耐心的人,然而心底深處一直有淡淡的陰雲籠罩著,找不出原因。昨夜即時更新的最後一次情報裡提到,麥德林似乎在做離開S2的準備,這位政客準備在集會之後,直接去西林前線慰問軍人——這個情報讓他感到了警惕,心裡的陰雲愈來愈厚,快要落下雨來。他有一種很不好的直覺,如果任由麥德林離開上林星域的範圍,說不定再也無法找到他。
基於這種直覺,已經等了兩天的許樂不打算再去等待更好的機會,也不打算枯守能夠混進去的好運氣,選擇在今天凌晨發動突襲。
雖然他非常清楚自己生猛的戰鬥力,可是要突入基金會大樓,殺死被聯邦政府與那些武裝分子層層保護的麥德林,他依然感到手心開始出汗,後背微現冰涼。
白玉蘭冷漠而肅然地看著光屏上的地圖與那些流動資料。他離開十七裝甲師之後,無論是替白水公司出任務,還是接私活,都參與過很多次暗殺行動,所以對於今天這一幕場景並不陌生,然而以他專業的眼光看來,選擇在此時此地發動攻擊,實在是過於冒險,九死無生的選擇。
“我認為應該再等等。”他輕聲說道:“對方忽然將身邊的保安力量提高到如此森嚴的程度,很明顯是嗅到了四周的危險,已經有了準備。”
從S1回到S2,麥德林議員深居簡出,顯得極為小心謹慎。
許樂眯眼看著山腳下的建築,開口說道:“他是在防青龍山,或許也在防政府忽然翻臉,不見得是在防我這種小角色。”
白玉蘭沉默了下來,微微皺眉說道:“可惜下午的集會地點是在廣場,那裡四周開闊,找不到狙擊的合適地點,不然倒可以試一試遠端。”
“廣場四周的建築都被政府保安部門清洗了一遍,我們沒辦法躲在那裡。”許樂停頓了片刻,然後笑著說道:“而且遠距離狙殺,終究不夠保險。”
白玉蘭將光屏上的三維結構圖拉遠,指著圖形邊緣的山丘地帶中某一點,抬頭望向東北方向那座黃綠山林,緩緩說道:“如果那裡有一把長狙就好了,計算射擊半徑,剛好可以覆蓋後半程突擊道路上的節點,這種掩護相當有利。”
……
正閉著眼睛睡覺的施清海,忽然間睜開了雙眼,撣去臉上的一個小昆蟲,他平臥於落葉之中,看著秋林上方被尖梢割成一片一片的泛白天空,那雙濃密的黑眉尖皺了皺。
四天前他就選擇好了狙擊的地點,昨夜便潛來此地,安靜地等待了一個晚上。雖然那邊提供的情報有些不妙,麥德林似乎準備離開,既定的路線上都有聯邦軍隊做保鏢,這片山頭終究距離還是遠了一些,那個老傢伙坐的車又是防彈的,雖然自己拿的是一把大槍,可是萬一一槍打不死可就麻煩了。
東想西想,施公子打了一個呵欠,輕輕吹了兩聲口哨,抱著懷裡沉重的大槍再次躺了下來,翹著腳開始哼那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