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專注,神情嚴肅,就好這天下沒有比摳出指甲縫的髒東西更要緊的事了。
一路上被追殺慣了,這一次起初還以為被伏擊的物件是他們,可很快發現,藍衣男子他們才是真正的目標,於是花鳶也已經脫險,他還有什麼置身其中的道理麼?
這時候,伏擊的九個人,他殺了三個,花鳶捏死了一個,藍衣人身邊的侍衛除了一個在保護那兩個女子,其他三個正在著手解決剩下的敵人。
這裡頭,再沒有他的事了。
那藍衣人也沒有動手,因為沒有必要,他的武功並不弱,能擔當得起一個像三分快意堂這樣的門派,武藝不精是不行的,但是如果能擔當一個這樣的門派,許多時候,武功也沒有必要用了。
所以他只是彈了彈衣襬的灰,向沈青愁走了過來。
“小兄弟這一身氣度,果然是少年英雄。”
其實,藍衣人是想說,在四周一片刀劍往來,你死我活中,他能有閒情逸致摳指甲,怎麼說都有點臨危不亂的氣度了。
沈青愁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抬頭又看了看藍衣人,坦然道:“你這話我愛聽。”
於是,藍衣人心道,這小子還真……
不管心裡怎麼想,面上卻豪邁的大笑,道:“哈哈哈哈”
笑了幾聲,突然停住,沉下臉來,道:“小兄弟,你可知你方才殺死的是什麼人嘛?”
沈青愁茫然的搖搖頭,道:“你被誰追殺你不知道,反倒問我?”
“呃……”藍衣人乾笑,接著道:“……我自然知道,我是怕你不知道,那兩個雜役,本是一對兄弟,姓蕭,被你在喉嚨上戳了個窟窿的是哥哥,叫做蕭言,另一個是他的弟弟,蕭默。”
他說到此頓了頓,才緩緩道:“他們是九幽百母堂蕭慶鳳的侄子。”
“……”
“你知道被你用筷子插…進眉心的又是什麼人嗎?”
沈青愁繼續搖頭。
“他姓柴,是蕭慶鳳的結義兄弟,豐州柴家的人。”
“……”這個沈青愁聽過,豐州柴家是武林大家。
“蕭慶鳳是九幽百母堂的堂主,九幽百母堂是北方第三大勢力,你殺了他的兩個侄子,如果沒事,以後見到他們的人還是避諱些好。”
這句話,實際上可以這樣理解,你們殺了九幽堂堂主的侄子和結拜兄弟,九幽堂的勢力很大,你們還是好自為之吧。
藍衣人一笑:“另外還有柴家,柴家人最是護短,幾年前柴家有個刁蠻小姐,看中了一個男子,硬是要逼那男子休妻再娶,後來那男子帶著妻子跑了,柴家人知道了非但不好好管教自家的姑娘,還惡人先告狀,說是那男子勾引他家姑娘,一把火燒了那男子的家——那男子是金鴻幫的少主……說起來金鴻幫,以前也小有名氣,只是後來沒落了,可惜了。”
藍衣人說到此有些惋惜,又瞟了沈青愁一眼:“不過最可惜的還是傅少傑,那孩子最後瘸了,哦對了,傅少傑便是那惹了不該惹的桃花的男子。”
“……”沈青愁無言的望著藍衣人。
“……”藍衣人笑著望著沈青愁。
“……那麼,看在我們救了你的份上,麻煩你不要告訴別人我們來過,好嗎?”沈青愁吸了口氣,道。
“沒問題的。”藍衣人應下。
沈青愁拔劍,藍衣人攔住他道:“你要幹什麼?”
“殺人滅口,我很在行,不用擔心,我的劍很快。”沈青愁道:“至少比你的手下快。”
“哈哈哈哈”藍衣人再次豪邁而笑,道:“不用不用,我身邊幾個雖然不成材,卻足以不讓他們活著出門口,放心吧。”
“真的?”
“自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