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裡被昏暗籠罩,鄭雲起背靠著牆壁,藏在應急燈照不到的陰影裡,很難得地放空了臉上的表情,他伸直右腿,左手擱在單一曲起的左膝上,左腕上的白色客戶端正顯示待機狀態。他興致不太高地說道:“從下午到現在,已經超過六個小時了,還不夠你們做心理準備麼?”
“這種事情……就算給再多時間,也不可能做好心理準備的。”吉爾在鄭雲起的床頭盤腿坐了下來,複雜的心情湧上心頭,他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克勞德,你的醫術真的能夠治好基因病麼?”
鄭雲起偏過頭來看向吉爾,吉爾一定不知道他臉上的表情是怎麼樣的。想要成為一個身體健康的人,這個念頭支配著吉爾的大腦,極度渴望又無比脆弱的心情全都寫在臉上,讓人不忍心讓他失望。
但鄭雲起只能殘忍打破他的願望。
“我的醫術要分物件,不是所有人的基因病我都能治得好,就比如你的基因病,我治不好。”
吉爾眼中的失落一閃而過,他雙手用力地拍拍臉頰,把開始凝聚的負面情緒打散,他強迫自己擠出一個笑容來,“說得也是,如果你的醫術真的有那麼神奇,也用不著那麼努力地學醫了。”
艾倫把吉爾失落的模樣看在眼裡,總覺得不忍心,他不死心地對鄭雲起追問道:“那你的醫術是怎麼區分可治、不可治的物件的?”
“個子比我高的不治。”鄭雲起把三不救的第二條說了出來。
“哈?”艾倫和吉爾同時發出不可置信的聲音來,他們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會有如此任性的區分。艾倫追問道:“就不能通融一下麼?”
“規矩是必須遵守的,”鄭雲起說道,“而且這也不是我定的,你們找我理論也沒有用。”
“不對啊,”艾倫大步跳下床,連鞋子也沒穿,火急火燎地往鄭雲起床鋪這邊衝,他往床尾的位置一坐,雙手撐在床墊上,身體傾向鄭雲起,“珀西比你高,但你治好了他的埃博特。”
吉爾抹了把臉,“克勞德是透過手術,才把珀西腦袋裡的埃博特取出來的。那個艾米麗……她的埃博特和基因病被治好的時候,身體根本沒有動手術的痕跡,也沒有任何藥物使用的生理反應。這兩者不是一回事。”
“確實是這麼回事。”鄭雲起點頭,“不過艾倫猜測的也不算錯,我對珀西動手術的時候,確實使用了能力。解釋起來有些麻煩,我就直接示範好了。”
鄭雲起舉起右手比出手槍的姿勢,人聲配音分別對吉爾和艾倫點射兩下。就在吉爾和艾倫對鄭雲起看起來特別幼稚的舉動摸不著頭腦的時候,吉爾突然兩眼一摸黑失去視力,艾倫則感覺到一陣強烈的眩暈,一頭栽倒在鄭雲起的床上,倒在他的腿邊。
十秒後,視力迴歸,眩暈感驟然消失。
吉爾和艾倫震驚地看著鄭雲起,鄭雲起淡定地說道:“我就是用這種能力取代抑制劑,對付亞瑟和珀西腦袋裡的埃博特。這種負面能力,對任何生命體都有效,無需滿足正面能力的各種限制條件。基因病是身體內因導致的,我沒辦法用這種能力治好基因病。很抱歉,吉爾。”
鄭雲起說那麼多,全部都是為了向吉爾解釋清楚,為什麼不能治他的基因病。
吉爾就算再怎麼遲鈍,也知道鄭雲起是專門向他解釋的。
他把失落的心情收拾到角落,“不用道歉。你說過,以後一定會把我的基因病治好的,我等你找出能治療所有人基因病方法的那天。”
艾倫還有些驚